赵彦深出身寒门,深感百姓之疾苦。
“所以,谢相……或者,称之为兰陵王妃,你为陛下提出这些建议是为了什么?”
萧锦玉便将目光转向了赵彦深。
赵彦深原不过是司马子如的一位门客,后来投靠了高欢,是一步一步累官至现在的司空之职。
“赵司空问得好,臣妇为陛下提出这中兴之策,也不过是为了社稷百姓,能早日脱离这些疾苦!”
“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毕竟也只有百姓变得富足强大了,一个国家才会更加强大,赵司空,我说得对么?”
“谢右相所言极是!现在我齐国现状确实如此,若不根除这些弊端,长此下去,国危矣!”
赵彦深出一声感慨,以韩长鸾为的几个鲜卑勋贵忍不住骂道:“赵司空,连你也被这美貌的女人蛊惑了吗?”
“是否是蛊惑,诸君心知肚明,没有必要一直拿谢右相乃是女子之身来说事,女子有其贤德才能,便骂其妖,这实在是没有必要,这只能说明是你们自己在承认自己的无能!”
有赵彦深开了头,连祖珽也插上一句道:“这句话不错,女子有才更为难得,便是那北魏的冯太后,二度临朝,所做出的一系列改革,诸如租调制、均田令、三长制便极大的促进了国家的展,增加了国家的收入,不管怎么说,后来孝文帝迁都洛阳,使得洛阳繁荣富庶,这位冯太后都功不可没!”
“祖中书也以为,这位兰陵王妃可比冯太后?”
“臣只是就事论事!承认女人有才,这并不是什么难事!”
“你!”
和士开气得瞪圆了眼,暗道:这个祖珽向来便是墙头草,谁给他的好处大,他便站在谁这一边,现在的局势明显对这个兰陵王妃不妙,他竟然还替她说话?
“不错,兰陵王妃是有冯太后之才能,那是否也有冯太后之野心呢?否则为何要以谢臻之身份居于朝堂之上?”
高长恭已是忍无可忍,正要反驳,却听萧锦玉笑道:“我若真想做冯太后,又为何嫁兰陵王,走如此曲折的道路让你们来诬陷,我可以直接嫁给陛下,再如冯太后一般控制皇权、总揽朝政,那样不是更容易吗?”
她此言一出,高湛的脸色已是铁青,几乎要站起身来:如此一来,他若是再想将她纳入后宫之中,定要遭到群臣的反对了!
果然,朝堂上激起了一阵骇然的激烈争辩声。
有人甚至指着萧锦玉大骂道:
“谢臻,你此言已是大逆不道!”
萧锦玉便肃声接道:“作为谢臻,我早已在大朝会之后,便向陛下请辞,辞呈已然交到了吏部,而作为兰陵王妃萧锦玉,我也绝无入主陛下后宫之心,倒是陛下身边的这个小人,编造出了一大堆的流言陷害于我,口口声声说我与兰陵王有谋逆之嫌,那么请问,我们做的哪一件事有谋逆之嫌了?”
兰陵王的忠勇几乎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便是邙山大捷之后,他也没有拥兵自重,而是将那些百保鲜卑军士尽数归还于朝廷。
而这个谢臻,她似乎除了被陛下提拔得快,去过玉璧城和谈,去过洛阳送粮草,为陛下提出了一些为国家繁荣昌盛的改善政策,便也再无其他了,虽居右相之位,但并无军权,你要说她要谋反,拿什么谋反?就凭自己文人的才气与名望吗?
更何况她现在已然辞去了右丞相之职!
朝堂上一阵沉默,和士开气得面色白。
“什么流言?与我何干?兰陵王妃,你不要血口喷人!”
“流言是否为和侍中传出,一查便知!怎么,只允许和侍中往我身上泼脏水,还不允许我反驳了?”
“你!”
萧锦玉不再理会他,而是转向了高湛:“陛下,臣妇说过,作为谢臻,臣入仕,一为家族,二为天下百姓,如今高处不胜寒,臣也只能隐退,而作为兰陵王妃,臣妇嫁到齐国,本也是为了两国结秦晋之好,
现在不管臣妇做了什么,都已引得陛下猜忌,所以臣妇恳请陛下,允许我与兰陵王离开邺城,远离庙堂,去往边塞!
如此可消大家的猜疑?”
边塞乃苦寒之地,听说那里寸草不生,粮食匮乏,尤其是冬天,冻死的人不计其数,别说是养尊处优的宗室之王了,便是那些勋贵们也没有谁愿意去的!
就算这个兰陵王妃愿意去,兰陵王愿意去吗?
正当众人唏嘘疑问之时,竟然听到兰陵王沉声道:“臣愿意携妻一同去往边塞!请陛下恩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