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王说,是他自己短时间内不想要子嗣,而且既便是那萧锦玉不能生,他也绝不会和离!”
“郡王还说,他就喜欢这一个女人!谁也不要!”
听到内侍传来的消息,高湛气得猛砸了手中一只玉盏,面容扭曲。
和士开赶紧跑过来劝:“陛下,别动气,动气伤身!”
“朕对他实在是忍无可忍!”
“还是陛下您对兰陵郡王太过仁慈了,陛下次次都想放过他,可他却从来不肯做出退让!”
“是啊,朕念着那点亲情,念着他忠勇仁厚,本想着提拔他来与那些勋贵们对抗,可他竟然如此油盐不进,为了一个女人屡次与朕对抗!”
“朕不杀他,难以解气,但若是杀了他,不仅是太后会来责骂朕,就是这些朝臣们也会骂朕乱杀忠良……”
“陛下,只要您不亲自动手,不就行了吗?就像之前对付彭城王一样,让他死于意外,或是死于暴病之中!”
彭城王高浟乃是他的五兄,为人特别耿直,绝不偏私,天保年间,他授文宣帝高洋之命去司州上任,期限未到,便连破旧案五百余,且并不会因犯人身份尊贵位高权重就因此而放过他,他的公正严明深受百姓爱戴。
后他登位之后,这位五兄更是深得民心,百姓们对他的呼吁声也越来越大,使得他越来越惶恐,也是和士开给他出主意,收买了一群盗匪将其杀死!
此事至今无人知晓真相,朝野为之惋惜,他也给了五兄一个特别动听的谥号——景思王。
想到此事,高湛心中略微有些愧疚,但很快又转为兴奋。
“不错,不需要朕亲自动手,但是……”他的脸色倏然一沉,“恐怕要暗杀一个兰陵王也不是容易之事,即便是用毒,他身边也还有萧锦玉这个神医在!”
“那就将这个神医引开,再让太后来动手!”
“陛下,兰陵王可以对任何人设防,但对自己的王妃还有太后肯定不会设防的,所以由太后来做这件事最合适不过!”
“那要如何引开这个神医?又如何劝得太后来动手?”
和士开偷瞄了一眼站在远处写着起居注的李谧,对高湛使了个眼色,又附耳贴近过来,鬼鬼崇崇的低声窃语起来。
远处瞧见的李谧皱紧了眉头,落在纸上的笔尖都有点打颤!
……
一日后,高长恭便收到了李谧的来信,他将来信看完后,便放入火中烧掉了,为了不让萧锦玉担心,他当什么事情都没有生过。
萧锦玉问他,太后叫他去说了什么,他只说都是一些家常事,以及对他的嘘寒问暖,再别无其他!
萧锦玉便不再问了。
整个邺城还沉浸在年节的欢快喜悦之中,如此过了十来日都没什么特别的事情生,就好像高湛并没有对她引起怀疑一样。
元宵将近时,萧锦玉又一次收到了萧显的来信,道是他们已经到了晋阳了,不日便可到达邺城。
听到说南方要来故人了,阿秀都禁不住狂喜,兰陵王府中的一众人也还在欢喜之中,只不过这欢喜里藏着几分忧虑,尤其是谢玉璇以及溧阳公主。
本来想逃的,但萧锦玉派凌夜去查探了,邺城驿站那里都加派了兵马看守,兰陵王府外的街道上也埋伏了不少人:卖糖人的、买面具的,许多商贩走卒都时刻窥视着七帝里坊这边的兰陵王府。
“想不到陆令萱死后,这邺城之中还埋伏有如此多的暗探、细作,也不知是谁派来的?”
谢玉璇问了句,但见萧锦玉也心思重重。
“阿姐,不如我们一起去看花灯吧?元宵节的花灯可漂亮了,之前我在周国时便有看过,不知邺城的花灯怎么样?”谢玉璇揽了她的手道。
萧锦玉笑了一笑,略微点头,这时,凌夜走了过来,向她禀报道:“女郎,你让我准备的东西,我都准备好了!”
“好!”
凌夜抬手就要退下,但见萧锦玉忧心忡忡,想要问什么最终住了嘴。
“阿姐,你让凌夜都准备了些什么呀?”
萧锦玉似未听见她的话,只喃喃问道:“长恭怎么还没回来?”
谢玉璇一脸垂头丧气。
“阿姐,原来我跟你说话,你都没听见啊,你还是在担心郡王吗?郡王最近总往太后宫里去,也不知到底所谓何事?”
“太后老了,就越来越贪恋与亲人相处的时光,趁着这年节里,便时常诏见儿孙们一起吃饭团聚。”
这是高长恭给她的答案,但这个答案却隐隐让她感到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