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碰到的一刻,高湛的神色陡然一变,颇为吃惊的看向她脖颈上细腻的肌肤。
“为何要请辞?说真正的理由?”
萧锦玉道:“臣还年轻,又势单力薄,恐无法助陛下镇压住那些勋贵,臣以为赵彦深比臣更有这资格做一国之右相!”
高湛突地一笑:“恐怕这不是真正的理由吧?”
说完,他竟是伸出了另一臂,陡地环在她腰间,欲将她抱紧,就在这时,高长恭闯了进来,蓦地一把就将萧锦玉拉了过去,甚至不一言,便抱着萧锦玉疾步走出了昭阳殿。
高湛神情阴郁,压抑着心中的愤怒不一言,冯令仪识趣的躲到了一边。
倒是和士开跑了进来,谄媚道:“陛下,生了何事?莫气,莫气!”说罢,竟是要上前给他揉肩搓背。
高湛将他推开,若有似无的叹了句:“原来谢卿竟然是个女人啊?”
“什么?”和士开似没有听清。
高湛哈哈大笑,似联想起了一些往事:“难怪……难怪朕那日抱了她一下,就感觉她温香四溢,肤如凝脂,她在朕身边呆了这么久,朕居然今日才知她是个女人,哈哈哈……”
“一个女人,竟然做到了丞相之职,百官之?陛下,这个女人她欺君啊,应该要治她的罪?”
“治罪?朕治她罪做什么,朕又不反对女人做官,不然从前也就不会提拔陆令萱让她参与朝政了,当初我二兄不也封了个女官三品光禄大夫么?
朕只是在想,她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女人?更或者说,是谁的女人?”
“陛下,刚刚兰陵王殿下是不是冲进来,将谢臻给抱走了?”
高湛的脸色陡地大变。
寝殿之中的冯令仪也暗暗握紧了手中轻纱,神情微变。
“陛下,您今年六月封了兰陵王妃为太史令女官,是不是还从来没有诏见过她来观测天象?”
……
回到兰陵王府后,高长恭立马唤来了谢玉璇与凌夜,让他们二人赶紧带萧锦玉走。
谢玉璇莫名奇妙:“为何?郡王,你前几日还疑心阿姐不愿给你生下子嗣,今日就要赶她走?你……”
“阿璇,别说了,是我女子之身的身份被陛下现了,长恭怕我有危险,所以想让我离开齐国避难,是吗?”
这话令得谢玉璇与凌夜都骇然一惊。
高长恭点头,将萧锦玉抱着紧了又紧:“虽然舍不得,但我不能让你出任何事情,趁他们还没反应过来,赶紧离开邺城,也带着我母亲一起离开!”
“来不及了,长恭,就算我们逃出了邺城,还是会被禁卫军追回来,这不是解决问题的根本办法,而且只留你在邺城,就更加不行!”
高湛或许不会杀她,但一定会忌恨长恭!
“我愿意公开女子身份,让他们来审判我!”
“我是女子不错,但不代表我就有罪!”
不知为何,听到萧锦玉这句话,高长恭脑海里再度出现了梦境中的那个画面,这种感觉令他极度的痛苦难受。
“长恭,你怎么了?”
觉察到他的异样,萧锦玉连忙将他拉到了一旁,为他把脉。
高长恭却猛地握紧了她的手,近乎哀求道:“阿玉,这一次你听我的,离开邺城,好么?有我在此,我能想办法让延宗护你们离开!”
“可是你会死!”萧锦玉打断道,“我会保自己的命,也会保你的命!”
“你不要想那些不好的事情,要相信我!多想一些好的事情!”
好的事情?
比如在南朝的那张画舫上,她抬起头来,远远的看向他一笑,那一刻令人悸动的温暖足以让他一生铭记。
比如她说要嫁给他的时候,那种完全出乎意外之外的惊喜,也让他沉浸了好久好久,后来带她来齐国的路上,都感觉不太真实,以为她随时可能后悔,可能离去,直到他听到了她跟崔恒所说的一番话,直到那天夜里,她无怨无悔的与他行完周公之礼。
他感受到了她的真心。
可正因为这颗真心太过无瑕,让他更生出内疚之感。
“阿玉,你对我太好了,我不忍心,哪怕是让你与我同生共死,我亦不忍心,原本就是我们高家对不起你母亲……”
“我不能再让你步你母亲的后尘!”
萧锦玉只将他拥入怀中,斩钉截铁道:“不会!”
这时,阿秀焦急的跑进来道:“郡王,王妃,刚刚有宫里人传来陛下谕令,说是要诏你们一同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