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至此,似有些疲惫,对萧锦玉摆了摆手。
“朕乏了,谢卿赶了好几日的路,想必也累了,就带着这个美人回去休息吧!”
“是!”
溧阳公主似还要闹,萧锦玉干脆将她击晕,抱着她大步朝殿外走了出去!
“想不到谢卿文质彬彬的,也有这么迫不及待的时候啊!”
高湛望着“谢臻”远去的背影,出一声看热闹似的由衷感慨。
和士开眼中阴晴不定。
“陛下,臣觉得这谢侍郎确实有些古怪。”
“有何古怪之处?”
“他对这殿里所有的年轻美人不感兴趣,却偏对溧阳公主这个半老徐娘,大了他十几岁的女人感兴趣,这不奇怪吗?他到底是对这女人感兴趣,还是对兰陵王之母感兴趣?”
高湛凝神思索了一会儿,和士开以为自己终于说动了,仔细一瞧,竟见这位适才还精神抖擞振奋不已的天子就这么站着睡着了!
“陛下——”
和士开轻唤道,旋即便是扑通一声,殿中顿时人仰马翻!
……
将溧阳公主带回兰陵王府后,萧锦玉便立即唤阿秀烧了些热水过来给溧阳公主沐浴,顺便察看她身上是否有伤势。
当衣服褪下时,卫娘子就见她身上果然有一些似被鞭子打过的红痕,不禁低声呜咽起来。
萧锦玉眼中也划过一丝愤恨,暗暗紧了拳头,旋即竟现她的肩背上还有刺青,乃是一朵蔷薇花,上面还似写着勿忘二字。
看着溧阳公主这副好似历尽沧桑的面容,萧锦玉心中也隐隐生出一丝钝痛。
二十年前的溧阳也是一个无忧无虑被身边至亲之人捧在手心的纯真少女,享受着萧氏皇族给予的荣华富贵以及无限宠爱,可也正是她这些至亲之人在国破家亡之际,将她当作利益交换的筹码送给了猪狗不如的仇人。
“小娘子,公主身上的这些伤,怎么办?”卫娘子不禁问。
萧锦玉便吩咐阿秀道:
“阿秀,去拿一些药膏来吧,沐浴过后,给她涂抹上,然后,再煎一幅药给她喝,方子,我马上写给你!你到府中库房里去取药!”
“好的,王妃!”
阿秀取来笔墨纸砚,萧锦玉便将方子写好后递给了她。
“原来,她便是溧阳公主啊!只是长得似与从前有些不一样了,以前是那般的天真、明朗,现在总感觉她的眉宇间凝着一抹恨怨和忧愁。”
连谢玉璇都感受到了她心中的悲愤,以及无奈屈就命运的不甘。
“你到底是谁啊?”
卫娘子有些怔怔的看着谢玉璇,“你长得倒是很像从前谢家那位嫡长女谢玉卿,只是你又不可能是她,那位谢娘子应早就不在人世了吧,战乱之火,焚烧了多少人的希望,毁掉了多少名门士族,又死了多少人啊!
多少无辜又美好的少女从此命运颠覆,过着与以往截然不同的人生,从天堂到地狱!”
“你胡说,我阿姐还活着……她不会死的,永远也不会……”谢玉璇反驳了一句,可不知为何,越是反驳,心中的苦楚就越深,眼泪便越是不争气的流出来。
明明现在的阿姐就在眼前,明明她都已经确认了事实,可那些往事实在是烙在心底太深太深了……深到无法忘记那种绝望伤痛!
“卫娘子,你又是什么人?”这时的萧锦玉才有时间将问题抛向了卫绮。
卫娘子便苦笑道:“我呀,也算是溧阳公主少时的玩伴吧,是她的仆婢,也是她的密友,是陪着她一起长大,经历了国破家亡,跟她一起颠沛流离,努力在乱世中求生存的人。”
卫娘子这样一说,萧锦玉却是沉默了下来,不忍再问下去。
“溧阳这一生过得太苦了,她得到过很多人对她的好,亲人、爱人,可也同时是这些至亲之人伤她最深,以至于她有很长一段时间都很迷茫,也对这世间的情感很绝望,包括母子亲情,
所以她才离开了这个给不了她一席地位的家,而远走他国,
她去过周国,去过陈国,还去过江陵那个仅剩巴掌大一块地的西梁国,做起了生意,可以凭自己的双手在这乱世中安身立命,不再仪仗所谓的亲人或是丈夫。
不过虽然生活渐渐安定了下来,却一直心有失落,感受不到家的温暖,直到那一日,她见到了自己的儿子在天子面前向小娘子求娶的场面,之后又听说了你们的种种传言,这冷寂空落了许久的心才渐渐有了一丝温度。
后来又听说你们在回齐国的路上遭到追杀,这才又带着我一同到齐国来,看看能否帮到你们什么,
也许在溧阳的心中,曾经遗憾不曾得到,或是失去的一切,都想从你们身上看到圆满吧!这也曾经是她所向往的……”
卫娘子说到这里,便看着萧锦玉一笑。
“小娘子,我就知道你的人生肯定不一般,你也定然是一个有福气的,也不枉我曾经撮合了你和郡王一把!”
原来那日长恭拼了命的跑进始兴王府去救她,是卫娘子有意引他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