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王妃又气到了,捂着心口眼白一翻,竟然生生气晕过去。
“果然是尊贵之人,体娇人弱!”苏禾也气笑了,她摔一跤都没晕,害她摔跤的人倒先晕了。
“姑娘,走吧,”张酒陆很毒舌地补了刀,“别传染上这娇弱气,怕是活不到过年。”
四周一片静,地上躺的那个,晕得更彻底了。
苏禾摸出帕子,一边走一边擦脸上的脏雪水。
“怎么都站在这儿?”齐郡王妃带着家人从山道处快步过来了。
“郡王妃怎么才来?”苏禾惊讶地问道。皇帝都来了,齐家人姗姗来迟,不怕被责骂吗?
“我们郡王府要负责先到后山焚香放生。”齐钰上前来,朝着苏禾拱拳问好,“苏姑娘最近可好?”
苏禾赶紧回了个礼。齐钰今日穿得也很隆重,一身月白长袍,水青色披风,愈加显得清俊。在他身后站的,应该就是齐霁风。他比齐钰高大,很是成熟沉稳,那双眼睛如古井一般,藏着让人看不懂的幽光。
“这是我家老大,齐霁风。”齐郡王妃顺着苏禾的视线看了去,笑着说道:“前年被皇上派去做了凉州刺史,刚奉诏回京。”
苏禾赶紧向齐霁风也行了个礼:“齐大人安好。”
“苏姑娘不必多礼,我还要谢苏姑娘那日在百慧庄出手相助,不然我母亲一定会冻病。”齐霁风双手负在身后,嘴角挑起一抹笑。
苏禾看着那双眼睛,只感觉似曾相识。
“我们要下山了,郡王妃快去敬佛台吧,皇上他们早就到了。”苏禾收回视线,对着齐郡王妃微笑道。
“敬佛宴你不参加?”齐郡王妃问道。
“敬佛宴只能各家主母随夫一起前去,孙姑娘和大人一起呢。”苏禾笑着说道。
齐郡王妃怔了一下,很快就拉起了她的手,笑道:“素斋棚都搭好了,你的素斋刚一摆出来,便被抢光了呢,都说味道极好。你有空的话,就去瞧瞧。等过几日,我再请你吃茶,好好谢你。”
“是。”苏禾福了福身子,侧身让出了路。
齐家兄弟走过去时,齐钰朝她微微一笑,齐霁风却是目不斜视,健步如风。
“他是李慈伴读,就像大人与太子一样,是儿时一起长大的情义。”张酒陆低声说道。
苏禾看着齐霁风的背影,又忍不住想他的那双眼睛。
到底是在哪里见过呢?
……
这是一间不大的小佛堂。
裴琰把灯重新点亮,挂到了灯架上。
偌大的佛堂,只有皇上、裴琰二人站在佛前。
“裴琰,过来给你父亲磕头。”皇帝看着香案上一只无名牌位,低沉地说道。
裴琰上前去跪下,对着牌位恭敬地磕了三个头。
“听说,你还在查你父亲的巫蛊一案?”皇帝转身看向他,手中佛珠一下一下地转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