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觉得人太多,拉到菜市口砍头太麻烦,就派重兵把张府团团围住,要把他们都饿死在里头。”
“但好死不如赖活着,谁遇到这事儿也害怕呀。”
“于是上天无门,入地无缝的张家人,每天都伤心欲绝,哀嚎痛哭,那哭声隔着几里地都能听到。”
“可皇帝的圣旨摆在那里,真的活不成了,绝望的他们就想着自杀。”
“有人就决定上吊。可人这么多,家里的绳子就那么点,不够用啊。”
“怎么办呢?”
“排队吧那就,你先吊,吊完我再吊,重复利用,节约环保。”
“噗嗤”
“哈哈哈哈!”
原本听得唏嘘的观众,顿时被闪了腰,忍不住出声笑骂。
至此,第一个小包袱响了。
相声跟评书不同。
评书讲故事,重品评,故事讲清楚,闲白贴合,就是好活儿。
而相声呢,无论讲多么严肃的事情,还是得注意塞包袱笑料。
可以不多,可以不大,但一定得有。
孟贺堂见状,信心更足。
“当然了,人过一百,形形色色,里面也有性子急的人。”
“眼见前面的人慢慢腾腾,他就忍不住催促上了。”
“你倒是快着点啊,我这还等着吊呢,抓紧点,赶时间。”
“你死透了没,死透了就晃一晃,给点提示,好让我知道知道啊。”
“哈哈哈哈。”
“吁吁”
接连两个小包袱,观众们又乐了。
孟贺堂自己也笑了,还感觉讲鬼,讲死人也并不那么可怕。
“上吊这边排的队太长,有人就琢磨着干脆跳井去吧。”
“主意一说,百八十号人乌啦啦的又跑到了井边。跳井可比上吊省事多了,瞅准井口,往里一跳就行。”
“可跳着跳着,有人就感觉不对劲。”
“他原本心一横,牙一咬,纵身就往井里跳,然后闭着眼睛等死。”
“结果,闭了好一会儿,发现自己竟然没死。”
“等睁眼一瞧,好嘛,井水里全是脑袋,跟竹排似的,自己正坐在人家脑袋上晃呢。”
观众们顿时又乐。
孟贺堂继续道:“人太多了,根本不够跳,所有水井用完,还剩下好些人呢。”
“没办法,那就投湖吧。”
“前面有讲,张府占地几百亩,光湖面都是十来亩大。”
“诶,这下终于跳对了。”
“人跳进去,宽宽松松,一点都不挤,还能游两圈再死。”
“所以也可能有些人是累死的,反正咱也没办法去问问他们。”
“就这样,上吊的上吊,跳井的跳井,投湖的投湖,饿死的饿死,没过多久时间,几百号人死了个干干净净。”
“那可真是太惨了,整个张府跟人间地狱似的!”
“大大小小的房梁上挂满了尸体,风一吹,摇摇晃晃,跟风铃似的。”
“前院后院十几口水井也塞满了尸体,湖里的尸体就更不用讲了,漂漂浮浮,跟一条条小船似的。”
“其他的床上,墙角,树下,桌底……但凡你能看到的地方,就躺着死人……”
孟贺堂收起笑容,开始描述场面怎么个惨法。
上场口的唐云风,至此也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别看他刚才表面轻松,但心里实则一直为孟贺堂捏着一把汗。
主要是这一段的包袱比较密集,而且悲事喜说,很考验寸劲的拿捏。
李青也看得很满意。
笑道:“这就是你说的惊喜?”
“不,还在后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