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来已经没有道令之子的架子,席地坐在一旁,手里拿着一根碳条写写画画。
一个不足六岁的孩童,吸溜着鼻涕,穿着青色童子衣,也加入烤红薯的行列中。
林北回来没有惊动任何人,他回到院子就看到这一幕。
经过在福地生死时刻,回到温馨打闹让他不由露出笑容。
周来盯着自己画出的阵图,喃喃自语道:“不对,不是这样,火亦可借风而涨,风之妙用,可灭火也可涨火,此度太过则灭,此度正好则涨。”
他胡乱擦了把脸,抓过碳条的手直接将脸涂黑,他没有丝毫在意,疯魔一样盯着阵图。
林北站在他身后看了一会儿,那些线条杂乱无章,让他看不出来什么。
一股糊味传来,林北仔细闻了闻,喊道:“张火土,你的红薯糊了。”
鼾声吵人的张火土一个机灵弹起来,手忙脚乱用树枝将红薯夹出来。
煨红薯太久,有部分地方已经烧成黑色。
张火土连连吹着,热气腾腾的红薯都快把他鼻尖给烫掉一层皮。
旁边的六岁孩童也学着张火土模样,鼓着脸用力吹风。
一老一少,倒有几分爷孙相。
林北大笑出声。
反应过来谁叫自己,张火土露出笑容,“林兄回来了啊。”
周来反应过来,手忙脚乱起身行礼。
“盟主。”
林北不在意地摆手,蹲下身子拍了拍小孩脑袋,和善问道:“你是哪家的孩子,怎么来正气盟了?”
孩童天真说道:“我叫许宣,爹爹叫许程。”
林北大跌眼镜,“许程的种?”
张火土嘿嘿一笑,“你可别看许小子多纯情似的,他呀,孩子都六岁咯。”
林北冒昧问一句,“那他现在多大?”
“二十二岁。”
林北一听,眼睛瞪大。
二十二岁,少去六岁,岂不是十六岁就成婚了?
不对,还要算上孩子娘怀胎十月。
天杀的,十五岁!
虽然说十五岁在普通人家中算是成年,可这对于林北来说,冲击着实有点大。
“好你个许程,没想到你看上去浓眉大眼,十五岁就成婚了。”
林北想到什么,问道:“那孩他娘?”
张火土一拍脑门,“你还没见过许娘子呢,许小子好福气有个美娇娘,他们二人自幼青梅竹马,同年生人。”
天杀的,十五岁?
林北需要好好消化一下消息。
低头一看,自己的裤腿上搭上一只小手。
许宣歪头问道:“老爷爷就是盟主大人吗?”
这许宣相貌不丑,嗯,随他娘。
林北弹了弹他头上扎成两团丸子的头发。
不同于以前林北印象中的熊孩子,这孩子家里虽然不富裕,但被拾掇得干净,模样清秀,除了因风寒而流鼻涕外,倒也喜人。
“不错,我就是盟主。”
林北弹上瘾了,又弹了两下。
笑呵呵问道:“许宣,你怎么来我这偏僻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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