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殿文凝神道:“秦市长,你所说的我还是第一次听到,确实太让我震惊了,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秦舞阳忽然一笑道:“其实,我心里大概有点儿谱了。不过原小石已死,而贷款诈骗案也不攻自破,所以我也不打算去追究他的责任,不过可一可二不可三,如果一而再地挑战我的底线,我不介意换一个目标。老冯,你怎么这么个脸色?不会是你吧?哈哈哈,你想多了,怎么可能呢?如果是你,我说这些岂非过于可笑了,来,喝酒喝酒。”
冯殿文咽了口吐沫,连忙端杯,只是手还没碰到酒杯,秦舞阳猛然声音一高:“不过……”
冯殿文被吓得一激灵,苦笑道:“秦市长,你这一惊一乍的,会吓死人的。”
秦舞阳目光如电道:“如果冯市长知道是谁的话,麻烦帮我带个话,就说此事已了,只看将来。如果对我秦某人有意见,大可当面指出来,千万不要藏在背后做一个见不得光的人。历史早已证明,藏在阴暗中的人终将终结于阴暗,毕竟,要想人不知,除非已莫为啊,冯市长,你说是不是?”
冯殿文略有些尴尬地道:“秦市长说的是,我也最痛恨那种卑鄙小人,要是让我知道是谁干的,我不弄死他才怪。”
秦舞阳笑着道:“那倒不至于,总要给人改正的机会嘛。来,喝酒喝酒。”
这顿酒冯殿文喝得是如鲠在喉,比喝毒药还要难受,那种指着和尚骂秃驴的感觉于他而言无异于一种耻辱,但他真真切切地被秦舞阳给震住了。虽然秦舞阳没有言明他在跟谁唱对台戏,但谁都知道他说的是原福年,从眼下的情况看,他们谁胜谁负不一定,但谁高谁低还是有些苗头的。
而事实上,秦舞阳所说的两件事,确实都是冯殿文通风报信,倒不是说他是原福年安插在秦舞阳身边的人,而是冯殿文在做一根墙头草,但结果证明,他的选择是有不明智的,虽然不知道是哪个环节出了错,但事实就是,秦舞阳已经洞悉了。
现在,秦舞阳给了自己一个修正的机会,那么,要不要抓住这个机会?
冯殿文的心里在衡量,秦舞阳没有明着,所以更没有去逼他,有句电影台词这么说的,机会我给你了,不要,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喝了一瓶酒,心思复杂的冯殿文似乎有些醉了,秦舞阳也没有强求,刚刚的突然袭击给冯殿文带来的冲击还是比较大的,需要给他点时间消化一下。
送走了他之后,秦舞阳没有让刘翠花收拾桌子,反而是把另一瓶酒也开了,自斟自饮了起来。
刘翠花见状,问要不要再炒两个菜,秦舞阳说不用,热一下就行。
刘翠花麻利地热好菜,正要离开,秦舞阳摆了摆手,示意她坐下,将一个杯子递了过去:“自己倒上,陪我喝一杯。”
这是秦舞阳第一次让刘翠花陪他喝酒,刘翠花愣了一下,也不知道秦舞阳是个什么意思,可别酒后乱性啊。
秦舞阳端杯过来,刘翠花战战兢兢地跟秦舞阳碰了一下杯,只喝了一小口,就呛得不行,胸口也是跟着乱颤,很有视觉冲击力,不过秦舞阳并没有注意这些,这倒是让刘翠花松了一口气,她还在想,如果秦市长真的要她,她该怎么办。
这时,秦舞阳开口了:“翠花,通过这段时间我对你的观察,你是个好姑娘。”
刘翠花的脸微微一红,轻轻应了一声,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好在秦舞阳也没有让她回答什么的意思,接着道:“既然是个好姑娘,就别忘了自己的职责。你是来给我做保姆的,那就尽到保姆的义务,别的事情你就不要做了。我不是说你做得不好,只是该你做的你就做,不该你做的就别做,有些事情别瞎掺乎,一旦掺乎就是在玩火。”
说到这儿,秦舞阳微微一顿,定定看着刘翠花的眼睛道:“无论你能不能听懂我的话,都记住这一点。不过你不傻,我觉得你应该能明白。”
刘翠花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慌乱,被秦舞阳的眼神一逼就低下头去,很有些不知所措。
秦舞阳也没有再继续说什么,自顾地酌着小酒吃着小菜,不得不说,刘翠花做菜的手艺确实挺好。
秦舞阳没让刘翠花走,刘翠花就这么坐着,可秦舞阳也不跟她说话,摆明是晾一晾她。秦舞阳能给冯殿文一次机会,也就能给刘翠花一次机会,其实在没有想到之前,秦舞阳没有去想太多,但一旦有所警觉,刘翠花在这儿的作用就不难判断了。
秦舞阳也让宇文昊了解过刘翠花的情况,确实如她所说,所以秦舞阳才会继续让她留在身边,否则就要将其赶走了。
这一坐就是十几分钟,秦舞阳又喝了半瓶酒,却是接到了一个电话。
秦舞阳也没有避着刘翠花,当听到对方自报家门是原可馨的时候,秦舞阳着实有些意外,失声道:“原可馨?有事么?”
“我想找你谈谈。”
秦舞阳沉默了一下,不知道原可馨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难不成老原连自己的女儿都用上,玩一招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什么时候?”
“现在。”
“好,我在家,你来吧。”秦舞阳也想知道原可馨是什么个意思,接完电话,放下了筷子道,“翠花,你收拾一下,然后帮我烧壶茶。”
刘翠花如获大赦,迅速收拾好碗筷,又烧了壶开水,远远地站着,眼圈通红,很显然,她的内心也很纠结。
秦舞阳没有去安慰她,人总是要经历一些的。
泡了茶,坐到沙发上品着,刘翠花终于鼓足了勇气走到秦舞阳身前,带着些哽咽垂着头道:“秦市长,我……我也不想的。”
秦舞阳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温柔之色,道:“翠花,你什么都不用说了,该怎么做,掌握在你自己手里。我这个人有时候不记仇,有时候也特别记仇,尤其是无间道这种手段,我喜欢用,但我讨厌别人在我身上用。如果你要走,我不拦你,如果你继续留下来,我也欢迎,但留就得有留的姿态,如果用楚楚可怜来当作外衣,后果会很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