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忆舒吃不下硬邦邦的饼子,便只喝了两碗粥,暖和了身子之后,便睡下了。
她身下垫着厚实软和的毛毯,身上盖的是温软宽大的毛氅,纤瘦的身体缩在里面,在一旁火光的映照下,显得她格外娇小。
红玉和绿柳主动分工,一个守上半夜,一个守下半夜。
沈忆舒对自己人很放心,哪怕在荒郊野外,也没有睡不着,反而很快就进入了睡梦之中。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被一阵嘈杂的声音吵醒。
耳边似乎传来谢义的呵斥声:
“偷东西偷到沈家商队头上来了,也不去打听打听,沈家商队南来北往,谁敢寻咱们的晦气!”
“绑起来,扔到外面去,要是没冻死,明天等路平了,带到荥州,交到府衙!”
沈忆舒睁开眼睛,坐起身,问道:
“发生什么事了?”
此时是下半夜,清醒着守夜的是绿柳,她简单把事情讲了一遍:
“先前墙边的那三个乞丐,胆大包天,去姑娘的马车上偷东西,被守夜的镖师们抓了个正着。”
“谢大哥说,明日去荥州,要把他们送官。”
沈忆舒问道:“他们偷什么了?”
“还没来得及下手呢,刚靠近马车,就被发现了。”绿柳说道。
“我出去看看。”沈忆舒说着,起身披好毛氅,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走了出去。
外面,谢义已经把三个乞丐用绳子绑起来了,将他们扔在墙根下,有种让他们听天由命的意思。
三个乞丐看到沈忆舒出来,顿时激动起来。
三人你碰碰我,我碰碰你,最后齐齐扭着身子跪在地上,哪怕双手被反绑住,也不影响他们磕头:
“沈姑娘,我们没有要偷东西,求你开恩放了我们!”
谢义闻言,一脚踢过去,转身说道:
“东家还是被吵醒了,是我办事不力,这几个乞丐被抓起来之后,便吵吵嚷嚷要见东家,无非是打量东家是个姑娘家,心软,想着求情呢。”
沈忆舒听了这话,不答反问:
“你告诉他们,我姓沈了?”
“这倒没有,几个乞丐,哪里配知道东家的姓名。”谢义说完,突然反应过来,转身怒瞪着几个乞丐,“你们先前喊沈姑娘?你们知道东家的身份,说,谁派你们来的?”
谢义脑子里一瞬间想到了好些阴谋。
须知,纵然沈家是商户,但也不是没有敌人的,多的是人想抢占沈家的生意,或者想吞并沈家的财富,欺负东家一介孤女,常常有各种意外发生。
这几个乞丐,莫不是有人打听到了东家的行程,专门在半路安排,就等着对东家不利。
几个乞丐又磕了几个头,开口道:
“我们不是谁派来的,我们是松城大疫后,侥幸存活下来的百姓,这次是打算去京城告御状。”
“先前我们围着马车,也并非是想偷东西,是因为那马车上的图案,我们见过,那是沈敬庭,沈大善人家的标志!”
沈忆舒听了这话,心中十分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