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有前去查看的侍卫回来,附在大昌皇帝耳边低语一阵。
“什么?”
大昌皇帝的目光,又投向永康脸上,颤声道:“就是带着棺木上阵,那也得上等的金丝楠木,由能工巧匠漆画而成才行,你居然以最不经虫蛀的杨木板子,钉了这么两口薄皮棺材给自己和皇子妃所用?”
永康闻言,凄然一笑道:“人死如灯灭,何必浪费银子奢侈身后之事?与其那样,还不如省几百辆银子,给我戍边将士添补一下伙食!”
此时,平时原本雄赳赳的霍幼楠,一颗脑袋低垂在胸前,就像瞌睡的就要跌倒的样子。
看到霍幼楠的样子,大昌皇帝霎时就明白了!
刚才看到她时,还以为她舍不得离开皇城,舍不得离开镇国大将军府上霍家的亲人。
如此看来,一个抱着必死决心的人,是在别人面前欢愉不起来的。
大昌皇帝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定了定神后,愠色又道:“你带着棺材出征,让这皇城内外的人看了,是朕和你的兄长们,一起逼着你去边关送死?”
“父皇明鉴!”
永康连忙摆手,摇头道:“儿臣不忘初心,当初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向父皇奏请过的,儿臣要做大昌朝第一个上前线杀敌的皇子,父皇还亲封儿臣为征虏大将军,儿臣虽然没用,可能杀不了几个敌人,但以儿臣的一腔热血,以此来鼓舞我戍边将士的士气应该是够了!”
“父皇破格又封儿臣为镇北王,儿臣寸功未立,无以为报君王之恩情,无论是臣子,还是儿子,我都应该为父皇、为我大昌帝国和北凉贼子决一死战!”
“倘若儿臣无能,战死在前线战场,儿臣和这口薄皮棺材,一起葬在雁门关,让儿臣的灵魂为我大昌守土!”
“儿臣虽是窝囊,但那是在兄弟姐妹们面前不敢造次,但面对掠我疆土的北凉贼子,儿臣绝不辜负征虏大将军之职,绝不辱没镇北王之名……”
如此一番慷慨激昂的说辞,使城门口陷入一片沉寂。
只有一千府兵手里高举着的松油火把,在哔哔啵啵地燃烧着。
“驱除鞑奴,复我大昌!”
忽然,永康转身,向着已经来到城门口的府兵们高呼一声!
“驱除鞑奴,复我大昌……”
一千吼声,地动山摇。
府兵们高举着手里的松油火把,跟着永康吼声震天!
“踏平北凉,一雪前耻,杀!”
随着永康的手臂落下,一千府兵们手里的松油火把又高举了起来。
“踏平北凉,一雪前耻,杀、杀、杀……”
就在府兵们的吼声刚落,胡须半白的董庆堂,激动得老脸通红,走出群臣队列几步,然后转身挥起拳头,高喊道:“驱除鞑虏,复我大昌!踏平北凉,一雪前耻,杀……”
受到感染的群臣,不禁举起拳头,呼声雷动起来……
煽情、造势!
你们谁都比不上小爷我!
小爷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永泰这个鸟人!
我借给你十个胆子,你也不敢在父皇面前揭我要造反的企图!
不是爷小看你,你要是这时候敢揭,爷敢肯定,父皇第一反应,就是先废了你这还没捂热的太子位。
心里恨极了永康的太子永泰,暗地里握紧了拳头,咬着牙在肚里咒骂起来!
好啊!
老子服你了!
先让你嘚瑟去吧!
等到了雁门关,老子非让你的肠子都悔青不可!
你阴老子,老子忍了!
屁话!
面对情绪如此高涨的场面,无计可施的永泰,只好暂时作罢!
永康挖的坑,你只有跳下去,还忍?
没有金刚钻,就别硬撑着说硬气话了,不然,皇帝老子又该抽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