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间主任一直很欣赏邱爱国老实肯干的性子,多次帮邱爱国跟厂里说话,厂里才补偿了三百块钱的治疗费用。
厂里的工人一般有个什么小病小痛的,看病都是不花钱的,可断了腿到底不一样,需要自费的地方多了去了。
邱爱国和阮思思只能寄希望于被抓的那名工人。
结果他根本没有钱,他老婆和老娘更是到厂里来闹,说那名工人早就把钱赌光了,让她们家里出钱跟要她们的命一样。
派出所审问时问及肇事原因,居然是因为二人同为三级工人,他能力跟邱爱国相当,却因为邱爱国乐于助人,喜欢揽事,就比他早升四级,一时嫉妒,才故意骗邱爱国修理机器。
真实目的就是想看他去死。
邱爱国没有得到经济补偿。
但是厂里被他帮助过的工人自动自地帮他捐了一笔钱让他暂时获得了治疗。
直到家里的钱全部花在了他治腿上面,邱爱国无奈向家里求助,他的弟弟也是国营大厂的工人。
谁知非但没有获得帮助,还被父母告知分家的消息。
分家后父母跟着弟弟生活,而分家只给他和阮思思分了两百块钱。
这对于断了腿的邱爱国和在医院照顾他的阮思思来说无异于是雪上加霜。
阮思思本来不想求助于娘家,因为那段时间阮正阳被人陷害入狱,阮大哥和阮妈妈也是焦头烂额。
没有办法才找上了他们。
还被阮大哥骂了一顿。
最后是阮妈妈拿出积蓄给邱爱国治了腿伤,还把他们接回家里来住。
后来阮大哥多方求助,终于还了阮正阳清白,不但放了出来,还升级了正厂长。
阮家才算是从泥泞中出来了。
只是因着这一遭,阮思思和邱爱国只能寄住在阮家,阮思思倒还好,邱爱国却始终觉得不自在。
一方面心存感激,另一方面也很是愧疚,觉得自己这个样子是对家庭的拖累,长久下来整个人就瘦了很多,精神也很是憔悴。
两个孩子也因为家庭的变故,变得敏感,易受惊,过了这么长时间才稍微好一些。
听着邱爱国的事,大家吃饭的度都慢了,一股无声的悲哀在饭桌上蔓延。
阮念念用筷子戳着碗里的饭,闻着桌上饭菜的香味,全然没有了吃饭的欲望。
“爸,妈。”裴远征给阮念念夹了一筷子腊肠,突然开口,“我听说有些达医院会有制作假肢技术,戴上之后行动与正常人没有太大差别。”
阮正阳赶紧说:“是,我也听说过,只是咱们家这边的医院还没有这种技术,本来也是想着远征你人脉广,问一下你的。”
当了七年兵,特种兵大队长,营长级别,差点升团,要说他没点人脉,估计也没人会信。
而且溪县那边也有阮正阳的熟人,对裴远征开办自由市场的事情,他也略有耳闻,那样的市场都能开,没点人脉疏通根本做不到。
这也是他不太担心小女儿生活的原因。
裴远征继续给阮念念夹菜,间隙冲阮正阳点点头,“嗯,姐夫的事能帮我会尽量帮,爸,先吃饭吧,等吃完饭咱们再聊。”
他怕继续说下去阮念念就不吃饭了,赶紧喊着大家吃饭。
阮家人见他这么在意阮念念,也很是欣慰,心里感叹着家里两个女孩都找到了好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