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喉结滚动,心如擂鼓,悄悄试探地握住了苏和璧的手,轻唤一声:“苏苏……”
苏和璧一身白衣,格格不入,平静看着那一副天造地设的画面,察觉到指尖被人牵住,并没有甩开陆庭筠的手。
无人知道,苏和璧的右手衣袖中,藏着一把匕。
[宁国公今日为何没来?]苏和璧动手之前,谨慎问。
“我也不知道。”陆庭筠摇头,“但是监察司一般都不掺和这种场合,可能是在忙别的事情吧。”
况且监察司出来都见血,谁愿意在这时候看到谢容渡。
苏和璧点头,心底微微放心。
谢容渡不在,就没有人护驾。
这时候又是防守最为薄弱的时候,她抬头看向那最高处的位置,身边没有人保护他,成败在此一举!
满堂欢笑声中,苏和璧逐步靠近那高堂上九五之尊的位置……
姜邵慵懒看着姜里和林行致拜堂,毫无察觉,狭眸意兴阑珊,深不可测。
东风吹散广陵烟,笑看山河天地间。
功名过往如云烟,千回百转又一回。
“夫妻对拜——”
就在林行致和姜里即将礼成的时候,恐怕林行致都没想到,令苏和璧提前得知了自己的身世,竟然会意气用事到这种程度,打破他所有部署的计划。
也许是满堂的喝彩令人沉浸在皆大欢喜的气氛中,当年明月在,曾照彩云归。
团扇珠翠,凤冠霞帔。
两人转向彼此,近在咫尺,林行致避无可避,近距离看着姜里的脸,团扇半遮半掩,美得惊心动魄。
姜里唇角翘起笑意,已经盈盈垂下浓密眼睫,琼鼻樱唇隐在团扇之下,墨绿婚服,衬如瓷中人。
林行致自认铁石心肠,但还是有片刻动容。
或许连他自己都不能解释,那对视前虚妄的惶然,和此时的失神。
那对新人啊,一眼对视,两世回。
三分情意,十分隔阂。
都化为冷漠。
就在林行致要俯向姜里拜下第三拜的时候,突然有人大喊:“有刺客!!”
苏和璧已经抱着决然的心思冲了过去,一把匕通向姜邵,满眼恨意!
你害我父亲,以莫须有的罪名流放我全家!
我母亲被大户人家抢做妾,折磨至死。
这些都归因于你。
天下民不聊生,怨声载道,你身为皇帝,无所作为。
今天我就要为我父母,为天下老百姓,舍生取义,报仇雪恨。
去死吧!!
仇恨,是一个人最大的力量。
那一秒,在苏和璧瘦弱无比的身躯中,就爆出了这样惊人的力量,以至于所有人愣神之余,都没有拦得住苏和璧,眼睁睁看着她刺向姜邵!
这时候谁有防备?
姜邵听到声音抬头,已经太迟,匕没入小腹,尝到一丝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