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两日后,天气骤冷。
府中小路旁的绿叶青草,都打起了卷,覆盖了一层灰白色的冰霜。
安宁这边刚在屋子里点了炭火,双手交叠在一起搓了搓,道:“今年冷得很早,往年到了这种时候,穿件厚点的秋衣就是了,可到不了需要生碳火的地步。”
惜月在一旁说:“是啊,而且冷得这么早,只怕外头的百姓们都还没做好入冬的万全准备,今年冬日估计大家都不容易。”
炭火烧的噼啪作响,她悠悠叹了口气,说:“祖母这身子不好,这样骤然一冷,只怕疾病又要加重了。”
随后,她让惜月拿了件外袍,里衬是白色,外面是浅粉色,领口处是一圈又长又蓬的毛。
这衣袍是昨日一个丫鬟送来的,她倒没有说是谁给的。
安宁就自然而然以为是姨母给她做的。
这外袍披在身上很是暖和,她出了门,去了老夫人的院子。
安宁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屋内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
她不由得蹙了蹙眉。
听这动静,老夫人这身子是差劲了不少啊……
安宁刚推开门,就看到孟母和林夫人两人搀扶着老夫人起身,用帕子捂着她的嘴巴。
伴随着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洁白的帕子上多了一团血渍。
林夫人惊讶地叫了一声,随后忍不住哭了起来。
安宁快步走进去,就闻到了一阵浓烈的中药气味,是沁人心脾的苦味。
老夫人的面色苍老了不少,身形看起来更加伛偻。
孟母也是满脸不忍,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明明前几日来看时,老夫人还尚有精气神,能吃饭能说话,甚至还能生气。
当时只是患了咳疾,无非是好的慢些罢了。
怎么几日不见,俨然成了这种病入膏肓的模样了。
屋内炭火烧的格外旺盛,实际还没到下雪的时候,都用不着烧的这样热。
安宁褪下衣袍,快步走过去摸了摸老夫人的手。
屋子里那么热,她的手竟然是凉的。
桌上放了许多药材和补品,大多数都是顾玄祁差人送来的。
林夫人显然是因为这两日照顾老夫人的缘故,耗费了太多精力。
她瞥了一眼安宁脱下来的衣袍,轻声说:“你来了啊,这衣袍看着很厚实,日后出门都得穿厚一些,你身子也弱,如今老夫人是倒下了,你可别再有什么事。”
安宁乖巧地说:“还没谢过姨母。”
林夫人顿了顿,有些疑惑地问:“这衣袍我似乎没什么印象?”
还没等安宁提出疑问,她就将沾了血的帕子丢掉,唉声叹气:“这可怎么是好,眼看着这些药一天三次都按时喝下去了,怎么就是不见好……”
她又看了一眼孟母,有些歉疚。
没想到到了这种关键时刻,老夫人病倒了,也苦了孟明歌那丫头,一直等着顾玄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