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o年o月日
地点:狱门疆别墅内
事件:伏黑甚尔没给我回信
我摁下了锁屏键。
他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没有给我回复,先暂且不提,我还有更要紧的事情要做。
果然这年头,靠谁都不好使,最终还是得靠自己。
夏油杰坐在床边看我,就像提琴手拉响弦乐,钢琴家弹动他的黑白琴键,舞者在灯光下起舞,而他在专注地看着我。
狱门疆内没有日光,太阳和月亮都照射不进来。但是顶部的位置悬挂着一盏明亮的灯,仿照日月更替的设置,每三个小时变换一次亮度,个小时变一次冷暖的色调。
不得不说,方方面面倒是考虑的蛮贴心。
此刻,较暖的光暗下去,清冷的光洒在他被墨勾勒出的侧脸上,穿过纱窗,落下丝丝缕缕的阴影。明明他是在勾唇笑着,却无端映照出几分破碎和孤独。
我忍不住想起一周目离开前的那个雨夜。
半携着冬日寒意的初春里,绵绵细雨宛如透明的针线坠落,风吹过空空荡荡的山林,鸟叫了几声,带来的只有阔远的回响,而夏油杰站在寂寥的村落前,似乎也是在用这种眼神看我。
然后,他微笑着对我说:“那最后,再来一个离别的拥抱?”
很多时候,我觉得他是不开心的。
包括现在,仿佛是要黑化似的说出“我要你留下来”这种话,病娇似的任性把人囚禁起来,我却也还是能感受到,在他心底的那股静静流淌的水流冲刷过带来的声音。
他和五条悟究竟在想什么呢?
我不知道。
迄今为止,我仍旧能这么理智地坐在这里和他们沟通的原因,也仅仅只是因为信任他们,认为他们绝对不可能伤害我。
但是,也就是仅此而已了。
假如,受到伤害的是他们自己,再生一次像上回那样的事件,而我被关在狱门疆里,到时候又该怎么办呢?
想到这些,本来升腾起的怒火,又不知不觉地消弥许多。
他们已经变得不理智了,在这种时候,我更得保持冷静才行。
硬的不行,那就来软的。
手机放回到桌面上,我走到他面前,张开了双臂。
夏油杰抬眸看我,微怔,停顿了一下,似乎是没有反应过来我在做什么。
两秒后,他快地起身,抱住我,木质的香气瞬间盈满全身。
仿佛隔着那么遥远和漫长的时间,我们又再一次走回到那片山林中去。
“我以为你会很生气。”他低低地说。
“我确实很生气。”我无奈地闭了一下眼,说道,“但是,你说的对,我们这么久没见面,作为朋友,应该有一个拥抱才对,不是么?”
离别是以一个拥抱结束,那重聚的时候,再索取一个,好像也不是那么过分的事情。
听到我的这句话,夏油杰的力道加重了一点。
他的一只手横亘在我的后腰,左手则放在肩胛骨的位置上,缩得越来越紧,像要把人揉碎碾进自己的血肉里那样,逼仄的空间挤压,让我几乎感觉不到除了呼吸以外的任何事情。
时间在这份安静中,不知道过去多久。
“杰。”我开口喊他的名字,“真的不能把我放出去么?”
他的动作一僵,抵在我头上下巴略微动了一下,然后沉默地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