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达情不自禁望向梁朝肃,四目相对,他也僵硬了,“连城小姐,早餐确实是梁先生订的,我不该骗您。”
梁朝肃转回头,外面晴天日照,窗户开着,冷风送进来松柏的苦味,他面容背光,“那你吃了吗?”
萧达忍不住侧目。
事到如今,他以为梁朝肃再开口,应是问最惊心紧要的。
报警了吗?
有没有控告他?
至今没有惊动,是否对他有犹疑,有不忍?
这三十几个小时,萧达分秒难安。
实在不成想,他竟是这么一句,如同冰岛许多次解释。
萧达至今不理解,他为何哪样牵强。
连城喉咙生堵,干巴巴,“萧达早上说是他买的,白瑛吃了。”
梁朝肃表情淡了点,沉的生硬,“你找萧达什么事?”
明明门窗开着,她立在走廊,除开冷风送过来那一阵儿清苦,她离梁朝肃足够远。
连城依旧有一种憋闷,不是以往厌恨无力,而是莫名其妙的烦躁、考问。
人永远对罪犯抱有最大怀疑,但罪犯自,罪犯束手待擒。
连城不知道梁朝肃是什么心态,她脑海里总是浮现冰岛他自辨。
——因为我爱你,所以我娶你。
不能理解。
“个人私事。”她咬着字音,“不适合外人在场。”
梁朝肃抿唇,语气梆硬,“我是外人吗?”
萧达马上表态,面向连城特别郑重:“我跟您所有事,都不需要避讳梁先生,您请讲。”
连城瘫着脸,内心有挣扎。
气氛压抑浮沉,一点点窒息,迫的她想转身走。
可白瑛千里奔袭来齐省,下决心最后告别。且就等在小花园听好消息,更喊来姑奶奶。
她张嘴,有心提为白瑛。
可梁朝肃心思密,眼也毒。她提白瑛,跟主动在他面前过明路,有何区别。
白瑛要面子的。
“……”
恰在此时,连城手机铃声给了台阶。
她顺势接起,离开门口。
对面是男人温和的声音,“连城小姐,我是冯时恩。”
连城脚步一顿,身后响起脚步声,萧达追过来。
连城打手势,让他稍等,“你好冯先生,有事吗?”
冯时恩道歉,“很唐突冒然联系你。连城小姐还记得我提到的那名朋友吗?”
连城嗯。
冯时恩便说:“他就是香江林家的少爷林兰峰,偶然在宴会上,现靛省顾舟山的侄女连盈盈,眉眼竟与嫁到新加坡莫家的姑姑,有几分相似。”
“碍于莫家如今内部分歧严重,不好大张旗鼓行事,便拜托我去靛省,想办法暗中做亲子鉴定。之前和你车站偶遇,便是这个原因。”
“而我见到连盈盈之后,她的眉眼与其说像林兰峰的姑姑,不如说像你。并且她很防范我,像是知道我有目的,很排斥我靠近。”
连城静默不语。
冯时恩听出她呼吸不稳,“连城小姐,我知道你相信警方结论。可毕竟相隔二十几年,证据不足,且其中不排除有绑匪故意设置误导人的陷阱。所以,我想请你最近两周内,尽量抽时间来一趟香江。”
萧达落后一步,从头到脚陷入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