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修竹一边去牵岸边马棚里的马,一边说道:“我听说海州这边情况危急。我怕商行掌柜们忙得焦头烂额,于是火急火燎地坐船赶过来了,没有来得及打招呼。”
这几日海上雾大,又听说海珠郡暴雨,也不知道放出去的信鸽有没有按时送达。
“掌柜们现在都在何处忙着?”
伙计扶着贺修竹上马:“公子来的正巧!我听马夫小哥说掌柜们晚上戌时初在福竹酒楼设宴相聚。”
“晚上还要聚在一起商量?那定是还有很多事情没有解决了!我来的正好,不然都没一个主心骨。”
贺修竹翻身上马,手中马鞭一扬,扬长而去,留下原地欲言又止的伙计。
掌柜们忙得焦头烂额?他咋听说不是这么回事儿啊,昨晚还听马夫说江掌柜今天收工准备离开了。
贺修竹一路纵马,然而他现一个奇怪的现象,沿途看到他的海洲百姓,无论男女老少几乎都会凝望他,行注目礼,或是将手中的果子点心扔给他。
贺修竹惊恐地躲开果子或点心的攻击,百思不得其解,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难道他的商行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得罪这些百姓了,拿东西砸他?
贺修竹心有余悸,加快了赶往福竹酒楼的度。
两刻钟的功夫贺修竹便赶到了福竹酒楼掌柜,店小二一见他,露出稀奇的目光:“大掌柜您来啦!”
店小二带着贺修竹上楼:“您不远百里过来,不会是为了喝一口庆功宴的酒吧?”
什么?庆功酒?
这是碰上什么喜事了?贺修竹完全没有想到大家是在庆祝所有因为水患产生的难题已经彻底解决。
毕竟在他心中这是一场焦灼的攻坚战,有许多事情要善后,光是货船逾期的赔偿就要花费很大的力气去谈。
他作为谈判能手来是最合适的,来之前的这些天,他都在冥思苦想,准备好说辞和妙计,力求把损失降到最低。
七天前他让江黎黎参与去福竹酒楼开个会,完全没有抱着江黎黎帮他摆平一切的想法,只是想让江黎黎去认认人,日后办事好沟通。
再看看能不能和掌柜们合得来,毕竟有十二位得力干将呢,难免有些有个性的,他也是花了好些年才磨合好。
眼下是哪门的庆功宴啊?
就在贺修竹不解之时,店小二已经将专用的雅间门推开。
贺修竹一眼便看到雅间内坐着的十二位掌柜都在往主位敬酒,而坐在他主位的正是有过一面之缘的江黎黎。
十二掌柜敬酒的姿态从细节之中都透露着不由自主的恭敬,不亚于从前对贺修竹,甚至还多出了一些看团宠的欣慰自豪,这么年轻一小姑娘,还不到二十岁啊,这么牛逼!
见到雅间的门被推开,大家纷纷回头,看到贺修竹,脸上都闪过讶然之色,好几个人下意识收回了敬酒的手,脸上的神情转变成愧疚、尴尬、局促……和劈腿被抓的神情有异曲同工之妙。
众人惊讶:“大掌柜,你什么时候来的?”
贺修竹看到这个场景已经分不清自己是这里的主人,还是不小心误入打搅了旁人聚会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