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水寒轻轻摇头,试图以轻松的口吻掩饰心中的沉重:“无妨,只是一些琐碎的思绪罢了。我们还是专注于眼前的任务,天魔教之事更为重要。”
云裳闻言,秀眉微蹙,眼中满是关切:“如此便好,林道友若有难言之隐,不妨向我倾诉。虽不敢言必能解君忧,但至少,愿作那倾听之耳,略尽薄力。”
林水寒温和点了点头:“多谢云裳道友体谅。
云裳低着头,一副少女姿态。而这一幕,悄然落入今阳眼中,他心中恨意四起。他没想到自己满腔深情,却换来佳人婉拒,而眼前这位玉剑门小子,性情清冷,却能引得云裳如此挂念。嫉恨如毒蛇般在心底缠绕,但理智与身份的重压之下,他只能将这份怒火深埋心底,化作无声的怒涛。
云裳再次开口,说道:“林道友,你说,之前你们玉剑门的月明道友会不会真的有可能背叛师门,加入了天魔教吗?”
此言一出,林水寒身形微震,仿佛被无形的重锤击中,心中泛起了层层涟漪。这是他不愿触碰,却又无法回避的痛点。他深吸一口气,缓缓言道:“我亦无法断定,但心中所愿,是他能坚守正道,不与天魔教为伍。”
欧阳兼谋也被这番讨论吸引了过来,作为与月明有过生死与共经历的他,自然也不希望月明真的最终与他走到对立的一方。
“月明道友天性善良,定不会与天魔教那般妖人为伍的。”
林水寒正欲细说分明,却被一旁今阳那冷冽如冰刃的话语骤然打断。
他的语气十分的傲慢:“哼,月明?那小子?我早已对他心生嫌隙,未曾想他竟真的走到了这一步,背叛师门,离经叛道,简直是修真界的耻辱!”
这突如其来的言让林水寒等三人颇为惊讶,他们不知道今阳与月明之间有过过节,只觉今阳之言过于尖刻,似乎是在刻意抹黑。
云裳先说道:“今阳道友,此言是否过于严重了?我们应以事实为据,不可妄加揣测。”
今阳冷笑一声,说道:“严重?难道我哪一句话说的有错吗?月明不仅重伤了正道新四杰弟子,更是将玉剑门一位女弟子打伤至生死边缘,若非奇门谷的星君及时出手相救,那女子早已香消玉殒。这等恶行,岂能轻易饶恕?”
林水寒的脸色在今阳的叙述中愈阴沉。他心里清楚,今阳所述虽是实情,但这种直接且带有强烈个人情感色彩的表达方式,无疑让整件事的性质变得更加复杂且难以接受。
欧阳兼谋此刻也忍不住开口,说道:“今阳道友,虽然你所说并无虚言,但那时月明深陷魔障,行为非他所控。况且,自那之后五十年间,他再无伤人之事,是否应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今阳讽刺说道:“魔就是魔,难道还能有回头是岸的道理?别忘了,我们此行的任务就是要深入天魔教,月明自然也在我们调查的范围之内。”
云裳见状,秀眉微蹙,说道:“月明之事,尚待查证,岂能轻易定论?今阳道友,你对他似乎抱有莫名的敌意,这份偏见,是否太过沉重了些?”
今阳冷笑一声,说道:“哼,早在南疆的时候与他有过一面之缘,那时候就觉得这人心存歹念,终难逃本性暴露。我不过是未雨绸缪,防患于未然。”
林水寒语气略带有不满的说道:“月明入魔不假,但在此之前,他的双手并未沾染无辜之血。今阳道友,你以偏概全,实非君子所为。”
今阳猛地转身,目光如炬看着林水寒,说道:“林水寒,你又有何资格指责?世人皆知,你与魔道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你的父亲,乃是魔道中的大魔头魔夜,如此说来,你又如何能保证自己的立场绝对清白?”
此言一出,空气仿佛凝固,林水寒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眼中闪过一抹痛楚。
就在这时,欧阳兼谋及时站了出来,他深知再这样下去,队伍内部的裂痕将难以弥补,于是以平和而有力的声音说道:
“今阳道友,我们此行目的明确,乃是探寻天魔教的秘密,而非在此争论个人恩怨。请念及大局,勿让私情影响了我们的判断与行动。至于月明之事,真相自会水落石出,在此之前,我们需团结一致,方能应对未知的挑战。”
然而,今阳的矛头一转,竟然指向了欧阳兼谋。“你又有什么资格说教于我,你自诩公正,却与月明交情匪浅,这其中的是非曲直,你又如何能保证自己将来不被私情所累?”
欧阳兼谋被今阳的言语噎得一时语塞,他回忆起在南疆的种种,今阳的傲慢与无礼那时就已经显露无疑。原以为随着他修为的增长,今阳的心性也能够有所成长,学会更多的包容,现在看来,一切似乎并没有改变。
云裳见状,再也按捺不住,说道:“今阳道友,你此言差矣,欧阳道友与我们同行多日,品行如何,大家心中自有明镜。至于魔夜之事,也是众人皆知的秘密,林道友又未曾助纣为虐,反而在攻打魔道的时候多次出手相助,你今日这般无端指责,岂不是寒了人心?”
今阳继续说道:“云裳师妹,我并非有意为难欧阳道友,只是世道险恶,人心难测,我担心你涉世未深,被某些别有用心之人利用罢了。”
云裳却并未领情,说道:“今阳道友,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的事情,我有分寸。你若真为队伍着想,不妨多留意四周的动静,而非在此无端猜忌。”
今阳面色微沉,话锋一转,说道:“可是我却怕林道友与月明暗中勾结,恐对我等不利,毕竟,此行关乎我等安危。”
云裳说道:“如果你真的感到害怕,完全可以自行离去,我们其他人会继续完成这次的任务。”
“你。。。”
今阳一时语塞,表情中混杂着愤怒与挫败。他没想到云裳会如此不留情面,自己明明一心想要保护她,却反遭误解,一想到这里,他对林水寒的恨意更加深了。
“你以为我不想走吗,若不是慕容英他们几个已经深入次之谷之中,叫我们在外面接应,我早就想一走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