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让在她无法出国留学的时候,极力劝她考五院四系的研究生,如今想来,萧让当时是真的想拉她一把吧。
“这么早?”
程儒言进办公室,包递给小骆,小骆忙帮他把包放到大班桌上,立刻又来接他脱下来的西服外套。
他舒展双臂,在沙单人位上入座,拿起小骆烧好的矿泉水烫洗茶具。
“昨天去香州看守所会见陈佳宇,有没有什么现?”
宁稚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递了过去:“陈佳宇作为证人,所提供的证词,我认为有很大问题的。这是我打算用在二审庭审上,证明他的证人证言不予采信的策略,您先看看。”
程儒言接过,打开,大致略了眼,又合上:“说说看。”
宁稚说:“先,我用简单几句话就测试出陈佳宇与邹卫勤并不熟,嘴上说着和邹卫勤是好朋友,帮好朋友处理尸体,实际上对邹家的情况一问三不知,连最简单的,邹家几口人都不知道。到时候到法庭上,具体怎么质询他,又怎么让合议庭知道他撒谎,我已经整理在策略里了。”
程儒言点点头,把泡好的茶倒在茶杯里:“继续。”
“其次,陈佳宇说自己与邹卫勤一人一侧,把章育成的尸体从三楼抬到一楼的草丛。但我看过章育成的尸检报告,章育成后背、臀部、后腿部大片的蹭伤,后脑颅骨有裂痕,双腿脚踝有淤青,这些足以证明章育成是被人握着脚踝,拖行了一段距离、甚至拖着身体下台阶而产生的伤口。而非陈佳宇说的,与邹卫勤一人一侧抬下去。”
程儒言把茶杯夹到宁稚手边,自己也拿起一杯:“喝茶。”
宁稚喝一口,继续说道:“陈佳宇黑眼圈很重,我怀疑他患有某种精神疾病,表现之一便是睡眠障碍,所以陈佳宇极有可能是从自己看诊的医院开出镇定药,继而磨成药粉投入章育成杯中。我打算再去一趟香州,寻找陈佳宇获得镇定药的证据。”
程儒言喝着茶,思考着,片刻后点点头:“好。林恬那边呢?你不是打算去广东?”
“是,没问题的话,我稍后从这里离开,就能立刻出去广东。”
程儒言笑:“还有两个多月才二审,你要不要这么拼?这是法援案件,没有代理费的。”
宁稚挠了挠头:“我知道。想赶紧把案件调查清楚,好全身心做下一个案件。”
程儒言放下茶杯,后背往沙背靠靠去,双臂搭在宽大的沙扶手上:“下一个案子,还是法援案件——残疾人杀夫案。怎么样?”
宁稚蹙眉:“还是刑事案件?”
“是。但当事人是女性,还是来自社会底层的残疾女性。”
宁稚挑眉:“做!”
程儒言笑:“来自底层的刑事案件,能让你积攒扎实的经验,好好做。”
“好。”
宁稚从君天出来,便给林淑婉打电话,让林淑婉帮忙询问杨礼文,是否有学生在税务系统。
林淑婉和杨礼文在一块,很快回了电话过来,说杨礼文有学生是税务系统的,问宁稚要办什么事。
宁稚把林恬的姓名和身份证号过去,让杨礼文的学生帮忙查林恬今年来的个税是什么公司代扣代缴。
杨礼文很快通过林淑婉的微信,给宁稚来一张截图。
截图上显示,林恬上月的个税,是东莞一家光学公司为其代扣代缴。
宁稚立刻收拾了两套简单的衣物前往机场,搭乘最近的航班前往广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