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案子,是萧让和孙晴一起做的。宁稚当时身为萧让的实习律师,负责了大部分的文书工作,后来她被开除,接下来的工作就交给了孙晴的实习律师。
宁稚关心道:“怎么判的?”
“那几名去世新生儿的父母,医院各赔了他们两百来万。有一名新生儿是出生后进入重症监护室,后来醒了,但身体机能受损严重,大概率会失去自理能力,这家父母赔得多,好像赔了三四百万。”
宁稚追问:“去世的那名产妇呢?胡敏的父母!”
“胡敏的丈夫之前已经和恩梁医院签了和解协议,医院当时就赔了他一百二十万,但他只给了胡敏父母二十万,现在孙律代理胡敏的父母,起诉胡敏的丈夫和医院。”
张晗意外:“医院赔了一百二十万,理应父母和配偶三个人平均分配,怎么只给了父母二十万?”
罗薇薇说:“胡敏的丈夫说自己后面还要娶妻生子,还需要钱,所以要拿走大头。”
宁稚激动道:“胡敏才走了不到半年,他就已经决定拿胡敏的赔偿金娶妻生子了?这操蛋的狗东西!”
罗薇薇叹气,没说什么。
她和张晗在寺庙陪宁稚到午后,便去赶高铁回北京。
宁稚继续在寺庙陪姥姥。
一周后,张晗考完试,来寺庙陪她。
俩人说起罗薇薇的事。
张晗说:“我回去好好研究了一下这个紫丝带妈妈,她们真的太可怜了。”
宁稚说:“是的。当初薇薇起诉离婚的时候,萧让就说,薇薇大概率要成为紫丝带妈妈。我也是那时候才知道这个群体。”
张晗叹气:“这些男的,真叫人害怕!他们每个人都有正常的社会身份,明明不是罪犯,却能隐匿在婚姻这层保护色里,做一些伤天害理的事。可就因为有婚姻这一层保护色、有丈夫或父亲这一重身份,他们所做的这些坏事,法律都拿他们没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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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稚搂紧了她的肩膀,感慨道:“谁说不是呢?前有赵学峰,后有刘鹏!”
“我本来想考检察院,把所有刑事罪犯都抓到审判席上,但我现在改变主意了,我想考法院!”
宁稚开心:“考法院好呀!”
张晗问她:“那你呢?姥姥的超度完成后,有什么打算呢?”
宁稚抬头看天:“我打算出国继续读书。”
“你还是想当律师对吗?”
宁稚点头,失笑道:“是的,我还是想当律师。现在的大所,几乎都要求有国际司法实践,我再也不想因为学历被人嫌弃了。”
张晗不舍地抱住她:“那我们要分开了……好难过……”
“最快三年,最慢五年。你读完博,我应该就回来了!时间过得很快的!到时候咱们在北京团聚!”
……
宁稚同林淑婉商量过,便开始着手准备前往美国留学的事情。
林淑婉有同学在国外,杨礼文也帮了不少忙,当年的12月,宁稚收到来自美国宾夕法尼亚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她在去美国之前,回了一趟北京。
她放心不下罗薇薇的案子,去金诚找孙晴。
“之前这个案子,因为我求萧律帮忙,他才帮薇薇,现在我已经不在金诚了,没理由再让萧律和您免费帮薇薇代理了。薇薇这个案子,正常该算多少代理费,正常算,我这边帮薇薇付。”
孙晴笑道:“这也不是你自己的案子,你为什么要帮罗薇薇付代理费?她的代理费,让她自己付,做朋友,没必要帮到这份上。”
宁稚尴尬笑笑:“她付不起您和萧律的代理费的。当初她带着这么一个案子来北京投奔我,我至少要帮她把这个案子处理好了,我才能撒手不管。”
做人做事都要有始有终,是她对自己的要求。
孙晴笑着拍拍她的肩膀:“放心吧!老大早把罗薇薇的案子转到法援案里了!不用纠结代理费的事情!”
宁稚意外:“转到法援案了?萧律他平时没做法援案的啊。”
孙晴笑:“你怎么知道他不做法援案?”
“啊?我当他助理的时候,就知道了啊。”
“他每年都做很多法援案的。”孙晴起身,倒了一杯咖啡过来,“老大不是你想象中的样子,你们之间,也许有误会。”
宁稚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也许她从来就不曾真正了解过萧让。
挥别孙晴,她回曾经的宿舍。
一切都没变,罗薇薇收拾得干干净净的。
她看着这家里的一切,突然想起和萧让恋爱的那些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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