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记得自己的职责,不能轻易将情绪灌进脑海里阻碍接下来的行动。
韦瑟大口呼吸着夜晚的空气,带着雨露同那落叶气味,让他终归是感觉好受一些。
“非常感谢,你能在我这样的状态下,接纳我所有的感情与妄言。”
“真是沉重呢韦瑟,像是闹别扭的小孩子。你又会成熟地隐瞒这一切的对吧?如果没有我的话。”
重樱感到拿着的议案真重,如同面前青年偶尔会藏于心底的污泥:“能让你把所有的感情倾诉给我,独享这份思想……聆听你心灵的声音。”
像是睡觉喜欢夹被子,她抱着韦瑟手在怀里,手没有力道而软绵绵的,对此少女只有一个声音:“很幸福哦。”
“但我果然还是很讨厌你对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投注这么多精力去关注。”
她与韦瑟的手共抚着自己蓬勃跳动的心脏:“我们都应该为第一次生的事情负责。”
“你其实不需要……”他不认为重樱需要一起担起,这份善后工作让他来处理。
“现在我们是一体的,我们不分彼此。”
“我会参与剩余的所有部分,我有兴趣,仅此而已。”
她已决定下来,跟随韦瑟目睹今晚的悲剧案件最终的结果。
“我们不站在任何一方。却又无意为两边的冲突提供弹药,亦或者某一方的成功添上砖瓦。”韦瑟思考着手中的取掉生命背后的意义,也许他和重樱不得不身处其中。
在痛苦之中,自己又产生了另一种入局享受这盘游戏的快乐——商会与学会的纠葛。
“不像是商会与学会之间博弈的旗手。也不像风素琳那样跳脱两侧,坐落于中间观看这一幕的无为者。”
他嘀咕着,恢复行动跟重樱拉开楼梯的门。
惨白的路灯照出植物的根源本色,其余之处则有暗影逐渐回侵。
两人在少许被校园花草吸引来的蛾蝶飞舞中,于略显朦胧里向三号教学楼的地下走去。
“韦瑟,在这本议案找到的时候,他们不是想直接烧掉吗……”
紧接着又道:“带下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韦瑟从她手中接回那本议案,“虽然我不是很清楚,但有一个可以说一下的猜想。”
“在水蓝盟约里,除去从小培养的职业刺杀者。更多数时候,会组合收编的外部人员组合团队共同执行任务。”
重樱踩着阶梯,出响声,步步向下。
压低的说话声音,在这得以让三四个人并排行走的地方低声回响。
“然后呢?”素手不执一物,她眼睛扫过刷得洁白的墙饰,此刻当然无有任何的漆面反光。
好奇的少女总是能让人更有将故事讲述下去的动力,尤其她浅笑中的侧头轻靠,更甚是放慢自己步伐等待稍落后于她的韦瑟,等待他的思考。
再也没有比大小姐更好的倾听者了,她颦笑会让自己感到温柔舒适,静心下来思考问题。
“毕竟不是核心成员,报销率高一些也是可以理解的对吧?”
“嗯?报……销,率?”她很温柔说着一个残忍的词汇。
“一次用品哦,我的大小姐。”韦瑟停下,将不久前从温热尸体上搜到的硬卡签另一面展现给重樱看。
上面镌刻一串小小的细字,写了另一个不属于三号教学楼的地址以及一则请求——若我已死,即是愧对养育。
“他们大部分会将遗嘱与信函随身携带,确保哪怕有那么一丝机会将最后的口信带到家人身边。”
“那不是给他身边的人也带去了危险吗?”
“所以才会说,一丝机会。更多时候是死无全尸,没有人得知他们从哪一刻便消失了。”
韦瑟将此信念传达一次,即是他能做的所有:“今晚,对于消耗品本来就是必死之局,地下会成为他们葬命的场所。”
“啊?”
“他们将这本议案带去地下后,极有可能就会被顺手清理掉。”
“啊?哈!那你还不提醒我走下去是吧。”重樱打心底相信韦瑟说的一切,这一切都是他杀死今晚前来资料室的人后所现的。
“但很重要的问题是,你是怎么判断自己杀死的那个人跟你一样,还有他们会死在这里的?”
她说完后和韦瑟终于到达地下,得到的回应则是:“我的职业,直觉判断。”
“从他们没有直接点火烧毁那一刻,下面的阴谋肯定更加庞大。”
职业者,做事从简。是韦瑟多年来以最简单的手段解决问题的感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