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莫要一口一个‘镇武王’,澹台晏忱本来应该已经死了!”青年?郎君拿着扇子敲了敲桌面。
女子慌忙道歉,而后才继续说:“属下禀报给黄湃统领之后,黄统领派人行刺,以此?想浑水摸鱼进去些人,暗查内坊局,遗憾行动失败,东宫戒备森严,被太子身边的给使送到药藏局疗伤的侍卫不?过?数人,想来武功不?凡,并非等闲侍卫。”
“愚不?可及!”青年?郎君一想到自己又折了十个人,就气不?打一处来。
人人皆知,太子不?可能永远是太子,根本没有行刺的价值,就算是对储君之位有所觊觎的人,也不?可能出手?,他们只需要等待太子自然而然被废就好。
现在好了,黄湃让人出手?,在皇帝眼里不?就是多?此?一举?只要皇帝细想想,一定会把?这次的人跟刺杀谢长?乐的人联系在一起!
好不?容易知道澹台晏忱的藏身之处了,不?赶紧藏着掖着,仔细部署,居然贸然行动,打草惊蛇!黄湃的脑子当?真被驴踢了!
青年?郎君烦躁地挥了挥手?:“你回去吧,把?黄湃给我喊来。”
女子听令,很快就退了出去。
黄湃才领了罚,现在走路还一瘸一拐着。
他心中憋屈,却不?敢表现在脸上,见了青年?郎君,还是毕恭毕敬地跪拜。
“你派人去查一查内坊局的人,着重注意262年?至263年?进入内坊局的人,无?论是澹台晏忱还是镇武王,名字里有类似的字样都记下来,”青年?郎君顿了顿,忽然又想起什么,“另外,还要留意姓尹的。”
澹台晏忱并非礼贤王的亲儿子,整个京城都知道,但少?有人知道,他生母姓尹。
黄湃并不?晓得内情,但还是立刻道:“属下领命,这就去办!”
太阳完全被西边的青山吞没,夜色渐浓。
黄湃不?敢再派人进东宫去内坊局,以免再折了人,于是迂回了一点,点了几个人去查内坊局的名册。
晚上微微有点转阴,似乎又要下雨。
天气闷热了起来,偶尔也有鸟儿低飞,路上少?行人,连房屋内的灯火也早早灭了。
月黑风高夜,除了黄湃的人在暗中行动,宫中的澹台晏河也与澹台晏忱准时碰面。
这次事突然,没有闲工夫插科打诨,澹台晏河立刻将前因?后果说给堂弟听。
澹台晏忱听罢,沉吟片刻,道:“此?次行刺,应当?并非幕后主使拿的主意,而是底下的人为?了邀功,未经商议便出手?,否则我们现在就不?会好端端地在这里想应对之策了。”
“我想也是,所以才急着见你,”澹台晏河说,“他们不?会再来内坊局了,你暂时可以安心住着,但他们一定会把?内坊局的人员全调查一遍。万幸,当?初你的档案,根本就没有录入。”
“名册里查不?到,不?代表他们会打消疑虑,迟早会再让人查探,而派来查探的人极有可能就是东宫各局中某一不?起眼的人。”澹台晏忱说。
澹台晏河点头:“东宫里面的人基本都认得你,如果现在才暴露,说明那人几乎不?会来东宫。”
“那我觉得可以着重查一下清明当?日东宫的出入人群,近来只有那日我见的生人最多?,而且马场里汇聚了太多?常年?住在皇城的人,说不?准就是谁把?我认出来了。”澹台晏忱道。
这个思路很正确,澹台晏河示意尚咸伏记着点儿,回头派人去查。
“再说接下来的安排,我觉得内坊局你还是得住下去,以不?变应万变,就在敌人盯着内坊局的时候,出现任何人员变动,他们都会觉得这个人不?对劲,如果让他们有了明确目标,查起来可能会更?快。”澹台晏河又说。
澹台晏忱疑惑:“可是就算查出来又能怎样?他们知道我活着,就一定知道该告诉你的我都告诉了,杀不?杀我都无?所谓了,也不?可能派人到东宫里面来杀我。”
“不?,”澹台晏河摇头,“他们还是会想杀你,因?为?你是人证。”
在拿不?到物证的情况下,人证就是关键,无?论将来哪一天事件爆,只要澹台晏忱自然而然穿上官服走上朝堂,那放火灭口的事情就不?可能甩锅给幕后主使下面的人。
澹台晏忱叹息一声:“我一直感到疑惑,为?什么每次我们现什么线索,胡泛和冯正幡身上都会同时出现疑点呢?偏偏又仿佛不?是他们同谋,而是如果某一种推测成立,便必然只指向?其中一人,究竟是谁,全看我们怎么想。”
“这样的手?段必然是有意的,幕后主使看透了我不?会干出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的事情,便故布疑阵,让我无?法大张旗鼓地追查,”澹台晏河拨弄着手?腕上的玛瑙钏,语气无?奈,“廉昇的练兵已经收敛了,我倒是觉得,可能就在今年?了。”
没有任何造反是一拍脑袋的事儿,澹台晏河之所以敢为?了拿证据而拖这么多?年?,就是因?为?知道廉昇的动作?不?会太快。
一个大部分?土地都是炎热高原的欠达自治区,连称王的附属国资格都没有,筹划个七八年?都算是少?的。
澹台晏忱略微仰头,看着天上层层追逐的乌云,估计风雨将至。
“最迟今年?秋收,”他笃定地说,“如果考虑战力的话,最快有可能在今年?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