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菜向来都不是三下五除二就能搞定的,只要没有捕捉到那一瞬间的灵感,那连第一步都迈不出去。
姜翘最后连着吃了两个又香又甜的烤地瓜,也没想出半个主意。
其他庖厨已经要做好暮食了,姜翘今晚不当值,于是收拾了东西,慢悠悠地出宫。
可能是因为她走路不专心,竟没现东宫学堂已经结束了一天的课程。
不过她在?路上遇到的不是澹台勉闻他们,而是走在?前边的白敬禾。
虽然姜翘离他有一段距离,但是一眼就?看得?出他并未拎着食盒。
今日的下午茶分量很大,除了冯巍然,其他人?都没有吃完,白敬禾更是只吃了一口就?放下了,她在?门口看得?一清二?楚。
现在?白敬禾没拎着食盒,那那些食物哪儿去了?难不成他又?扔了?
姜翘心中正?不快,忽地,白敬禾整个人?抽搐了一下,而后笨拙地捂着后背,猛地转头。
“是你?”白敬禾伸手,指向姜翘。
不等姜翘说话,白敬禾的手又?骤然抽动,像是被什么东西大力打?了一下似的。
他心中无名火起,丢下书箱,气势汹汹地朝着姜翘走来。
姜翘一直没搞懂这?怎么回事,甚至四处看了看,除了宫中的守卫,并未见到其他人?,这?才知?道白敬禾是冲着她来的。
“上次也是你吧?”白敬禾说着,加快脚步,最后挥拳就?要打?向姜翘。
姜翘又?不是傻的,不跟他计较但还不至于站那挨打?,她冷淡地翻了个白眼就?躲开了,“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请白小郎君自?重。”
倏然,又?有什么东西打?到了白敬禾身上,他没看见姜翘有任何动作,这?才愕然地扭头看向石头飞来的方向。
姜翘低头,捡起那块石头,在?手心里掂了掂,说:“你以为方才是我打?的你?倒不如请白小郎君反思一下,是不是在?这?东宫内做过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遭了报应。至于我嘛,还没那么闲呢!”
倒是某位花匠,您真的很闲啊!冬天了没活干是吧!姜翘腹诽。
白敬禾回想上一次被大把大把的石头砸得?浑身青紫,他就?气得?七窍生?烟,偏偏他还不知?道是谁干的!那日他告诉父亲有人?偷偷打?他,可是父亲却让他住口,还说什么“总不能去东宫里查吧”,这?不就?是借口?他在?东宫里被人?打?了,不找东宫处理,难道他还能就?这?么咽下这?口气?
这?次误会?了姜翘,他也并不意外,毕竟她看起来并像是那个来无影去无踪的幕后黑手。
正?想着,忽然又?有石头砸过来,白敬禾躲闪不及,疼得?龇牙咧嘴,不再理会?姜翘,扭头就?跑,差点连书箱都忘了拿。
石头一个接一个地追着他打?,这?一次又?是追到了他跑出宫门才停。
而片刻后,姜翘也慢悠悠地走到了永春门前。
尹徴从树上跳下来,口袋里多?余的石头还在?哗啦哗啦响,这?可真是半点儿也不遮掩。
他讪笑道:“是某大意了,未曾想到他会?怀疑姜娘子。如若是吓到姜娘子了,实在?是某的罪过。”
姜翘拱拱手:“尹郎君不必如此,追着朝廷命官的儿子打?,那才是真罪过呢!”她一个混日子过的小老百姓哪敢掺和?这?事儿,到时候别被尹徴的血溅身上就?成。
尹徴却神秘地说:“他不会?知?道的,就?算陛下知?道了,他也不会?知?道的。”
“你究竟是什么人??”姜翘好奇地问道。
“容某想想,”尹徴顿了顿,“你不是已经猜到了?”
他不知?道姜翘猜到多?少,也无法说真话,只好这?么糊弄过去。
姜翘果断摇头:“不,不止是我猜到的那样。”
尹徴没法子了,又?不愿意说谎,于是说:“旁人?或许不可以知?道我的身份,但将来哪日时机成熟,你一定会?知?道的。”
姜翘表面上笑着点头,与他告别,心中却在?咆哮:谜语人?给我滚出地球!
……等等,这?里还是地球吗?
这?个悲伤的事实,姜翘已经不忍多?想,随便晃了晃头,回舍馆休息去了。
次日,东宫学堂休沐,澹台晏河下午有时间,于是来探望小太子。
这?会?儿澹台勉闻正?在?画自?己的漫画,画到小狐狸初次化作人?形,给自?己取名。
他一听见通传,立刻把画纸收起来。
为了避免阿耶现他的画,他还装模作样地拿了一本书,摊开放在?桌案上。
向澹台晏河行礼过后,父子俩对坐下来。
桌上的书太显眼,澹台晏河低头看了一眼,然后用手语问道:“闻儿怎么倒着读书?”
澹台勉闻的脸一红,慌忙把书扣上,而后才意识到,阿耶竟然用了手语!
《手语对照图》才印一个多?月,日理万机的阿耶竟已经如此熟练,澹台勉闻实在?是欢喜得?不得?了,难得?流露出对父亲的依赖,起身就?扑到了父亲怀里。
澹台晏河也不纠结那本倒着的书怎么回事了,熟练地用双手卡着儿子的双臂,把人?拎起来转了一圈才放下,又?用手语问道:“怎么样?开心吗?这?次阿耶的手语和?你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