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屋外的小娘子无法如愿尝到秃黄油了,但却能拥有蒜香蟹。
方才做完秃黄油,那么多的蟹肉还在这摆着呢,温厨娘取用?其中七成,打?算与性温的熟糯米一起做成丸子,来日若是吃古董锅,正?好可以用?得上。
另外三成,便都被姜翘拿去做蒜香蟹了。
剥大量的大蒜,姜翘提刀一拍,先把蒜瓣拍裂,再快刀去斩,这样斩出来的蒜粒不会颗粒过大或者过小,经过那有灵魂的一拍,也更出蒜香。
另一边,宋如羡切了一点葱花,又细细剁了一些姜蓉,放在一旁备用?。
起锅烧油,姜翘把蒜粒全都过冷水,冲掉黏糊糊的蒜的汁水,防止糊锅,然后沥干水分,这才放入油锅中,小火慢熬。
炸蒜真的是从浅黄色到糊锅只要转眼间的工夫,因此眼看蒜的颜色微微趋近于金黄,就可以停火,盛出一部分蒜油,而这些蒜油妥当保存,之后还?可以用?在其他菜色上。
锅中留下全部的蒜粒和少许的油,再次烧热锅子,下入葱花和姜泥。
已经蒸熟的蟹肉本身就很嫩了,不宜再过度烹饪,因此葱姜爆香之后,只把蟹肉放入锅里?稍稍翻炒两?下,就可以加入盐与白?胡椒调味。
再翻几下,盐均匀了,立刻就要出锅。
这样一来,蒜粒金黄,蟹肉浅黄,色泽诱人?,满室留香。
本来庖厨们吃过秃黄油拌饭后,已经各忙各的去了,结果又被这蒜香蟹吸引过来。
姜翘无奈,只好又把试吃的部分分出去一些。
所有人?一齐品尝,满满一大勺蒜香蟹塞进嘴里?,简直没法?更满足!
那蒜粒已经炸到酥脆,本身没有蒜味,因为蒜味被炸入油中,而薄薄一层油又均匀地挂在每一块蟹肉上,一时间,软嫩蟹肉与浓重蒜香完美结合,在口腔中如同一股浪花,向肠胃奔涌。
调味很简易,因为蟹肉自带微妙的咸鲜,蒜油只是增添风味,却一点也不破坏蟹肉的鲜美。
连善于烹蟹的温厨娘也忍不住赞道:“姜主膳对蟹的理解,想来不逊于我!每一个步骤都堪称完美,思路清晰,才有如此好蒜香蟹!”
温厨娘是海边长大的,从小到大吃过做过的蟹比姜翘两?辈子加起来都多,能得到她这样的夸赞,姜翘也是很意外——但是夸赞还?是要收下,绝不客套。
今日庖厨们都大饱口福,于是群情激昂地完成了暮食的制作。
还?没收工,姜翘就被采萤叫走?了。
“今日宜宁王妃、怀安郡主、吏部尚书崔正?弘其妻女、国子监司业李守康其妻女前来与娘娘小聚,先前小娘子们在外玩耍,路过庖屋,闻到一股浓郁蟹香,暮食却没见着那道菜,正?好奇呢。”
采萤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表身份表地位的词儿,姜翘听得脑瓜仁疼,半天才分辨出来,自己就认识一个——崔雪娥是吏部尚书的幺女,其他的都不知道是什么人?。
这下姜翘忽然意识到,先前言风裳不喜欢别人?介绍她时先提她父亲的名字,实在是有道理得很。
本来介绍一个名字就行的事情,非得冠以父名、官名,真真儿惹人?厌烦。
来到皇后与命妇、贵女们聚会的殿内,姜翘才行了礼,就被陈幼端叫到身旁。
“才说着呢,怀安郡主闻出你们做了秃黄油,见暮食里?没有,可遗憾了。”陈幼端笑着说。
姜翘叉手道:“今日做秃黄油,有太多蟹肉余下,不及时吃,难免浪费,倒是秃黄油随用?随取,若是各位娘子喜欢,现在取来也是极好。”
宜宁王妃摆摆手:“这岂不是麻烦?这些也够吃了,哪有席中添菜的道理?”
其他娘子也纷纷点头,这才让姜翘悬着的心轻轻放下。
若是这些贵人?们计较起来,实在不好收场,得亏宜宁王妃主动拒绝。
姜翘很快离席,不打?扰她们说话。
因着都是女娘在席,澹台勉闻便没有参加,但是去哪儿了,姜翘也不知道。
次日,姜翘也没见着小太子,倒是看见应久瞻了。
一问才知道,薛乳母已停灵七日,今日应当下葬,应久瞻是被澹台勉闻支回?宫里?请陈幼端的。
这会儿应久瞻在等皇后娘娘更换着装,于是有些空闲。
姜翘点点头,然后压低声音道:“说来,儿正?有事想求应给使。”
“姜主膳客气了,您直说。”
“儿有一好友,在尚舍局当值,做洒扫事宜,她父亲常常差人?来管她要钱,也不管她是不是根本就没有钱,实在不堪其扰,”姜翘说,“儿想请太子殿下放话,把她调到典设局,只是为此劳动殿下,唯恐不妥,特来问问应给使的看法?。”
应久瞻疑惑:“尚舍局比典设局等级高?,直接向奉御申请调任就好,哪里?这么麻烦了?”
“给使有所不知,儿那好友是奴籍,无法?自主申请调任。”
应久瞻恍然大悟:“原来如此,不过无需问过太子殿下,奴就有权给她调任。”
“那就先替她谢过应给使。”姜翘长揖道。
“姜主膳情深义重,不必客气,快快请起,”应久瞻扶她起来,又问,“不知姜主膳的好友姓甚名谁,年龄几何?”
姜翘如实报来:“她名为齐引璋,苍柘历25o年生人?,故乡是杨州平原县。”上次见面,她就问过小枣了,因而都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