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楩感受到了母亲话语中的严厉与关切,他连忙站起身来,拱手作揖,郑重其事地回应道:“母妃放心,姐姐的事,儿子自当放在心上。我一定为姐姐挑选出一位如意郎君,确保她的幸福。若有谁敢对她不敬,儿子第一个不答应!”
周妃满意地点点头,眼中闪烁着信任的光芒。她知道朱楩一向孝顺懂事,对于姐姐的关心也从未减少过。她相信,在朱楩的努力下,一定能够找到一个称心如意的夫婿,让欣兰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
实际上,在明朝初期,尤其是洪武年间,宫廷中的制度规定,普通宫女或女官到了二十八岁就可以离开皇宫。这样做的原因有两个:一是确保她们在最适合工作的年龄段内;二是考虑到元朝时期对华夏大地造成的巨大破坏,导致人口长期低迷。因此,这些宫女正处于最佳生育年龄,放她们出宫可以增加大明的人口数量。
然而,像欣兰这样职级较高的女官,有些人并不愿意出宫。毕竟,她们拥有丰厚的报酬,可以避免从事艰苦的体力劳动。尽管无法结婚生子,但她们的物质生活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不过,周妃今日所言,似乎并不想让欣兰成为一个女强人。或许是看到自己的两个儿子对儿媳都疼爱有加,她自己当作亲生女儿一样对待的欣兰,也能拥有同等的幸福。于是,便有了这样的安排。
然而,欣兰内心仍然有所不甘,但当她听到周妃称她为自己的女儿时,一股孝顺之情油然而生,仿佛一切都应听从父母的安排。她只能抽泣着倾听周妃的话语。
毕竟距离出宫的年龄尚有两年之遥,所以至少目前这件事并不急迫。朱楩心想,还需慢慢来挑选,为自己挑选姐夫这样的事情,可是破天荒的第一次呢!
回去的路上,袁巧儿挽着朱楩的胳膊,两人漫步在宫殿外的走廊上,谈论着刚才周妃交给他们的任务。对于这个任务,袁巧儿感到十分兴奋,尽管她并不认识很多人,但她非常乐意参与其中。然而,当谈到欣兰出宫后的年龄问题时,两人都感到有些头疼。在那个时代,有地位、年龄相匹配的大户人家通常在十七八岁时就已经结婚生子了。而到了二十八九岁的人,要么是来自农家的行伍,要么是贫穷的寒门书生。
两人都意识到要找到一个合适的人选并不容易。反正不算着急,也有得是时间可以慢慢找,聊着聊着朱楩向袁巧儿提到了今天在与朱元璋汇报工作时遇到了久未谋面的燕王三子。听到这里,袁巧儿不禁笑了起来,并打趣地说:"一胖一瘦一机灵鬼呀!"
“哈哈哈!”朱楩听到这话,开怀大笑起来。他和朱高炽之间的情谊可不浅,无论是历史记载还是现实中的交往,都能看出两人关系匪浅。特别是朱楩穿越而来后的表现,更是让朱高炽心生敬佩。朱高炽虽身形肥胖,但学识渊博,内心深处何尝不渴望驰骋疆场呢?
至于朱高煦,以前或许与朱楩并无特别深厚的交情,但自从皇子们在就藩前于京郊演武场举行的那场演武比试后,朱高煦对优胜者朱楩的战术和兵法产生了深深的崇拜。那种如闪电般迅、果断、狠戾中带着些偷袭的作战风格,令朱高煦为之倾倒。尽管早晨没有太多交流的机会,但朱高煦心中已经暗自决定,日后一定要找个时机好好跟朱楩探讨一番。
两人方才还在热烈地讨论着燕王的三个儿子,袁巧儿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她眉头微皱,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轻声问道:“那殿下明日早晨可还上朝的?”
朱楩听到这个问题后,微微一愣,脸上闪过一丝茫然。他确实从未想过这个问题,毕竟自己身为藩王,按照惯例,没有皇帝的召见是不能随意进入奉天殿参与议政的。而今日早晨朱元璋也并没有明确告诉他明天是否需要上朝。但巧便巧在,如今他还有另外一个重要的身份——征虏大将军。这可是正式的军衔,属于武官序列,如果不上朝,那不就等于翘班吗?想到这里,朱楩心中不禁有些纠结。
不过很快朱楩便给出了答案:“我这辛辛苦苦的打仗回来,当然要好好休息休息了,不去,不去不去,咱俩明天去吃烧鹅还有鸭血粉丝汤。”他一边说着,一边还咽了下口水。
袁巧儿听后不禁笑出声来,她轻轻靠到朱楩手臂上,柔声道:“殿下可别忘了,你是征虏大将军呢,官职在身还想偷懒?”
朱楩闻言,一把搂住身旁小姑娘的肩,笑道:“你可别忘了,我还是个藩王呢,未得召见不得议政。”
袁巧儿白了他一眼,娇嗔道:“殿下上次不就吃过这个暗亏,那些大臣此前不就因为你用这理由不上朝,想让父皇治你的罪。”
朱楩本来笑嘻嘻的脸,听到这句话后,顿时变得严肃起来,转而恢复平静的表情说到:“那倒确实如此,只不过这次那些人应该都希望我别去上朝,不如就遂了他们的愿。”
袁巧儿顿时皱起眉头,心中满是疑惑,但此刻也恰好回到了他们的住处。她急忙拉住朱楩,脚步匆匆地走进大门,然后让柳柳将院门关好,并吩咐院子里的宫人们不得靠近。进入屋内后,她迫不及待地追问道:“殿下为何会这样说呢?难道整个朝廷都没有人真心希望殿下好的人了吗?”
朱楩走到桌前坐下,端起茶杯轻抿一口,随后不慌不忙地说道:“倒也并非如你所想的那般夸张。如今的朝堂局势,只要是个明白人都能看得出来,太孙继位也就近在眼前了。而这些人若还想保住自己的官位,就必须在这个时候得站在未来皇帝的那一边。然而,最有可能动摇新皇帝地位的时刻,恰恰就是在这个新旧交替的前夕。巧儿你读过书应该知道,在历史的长河中,政权交接之时最容易生变故的往往就在交接之前的这段时间。”
袁巧儿的眼中流露出深深的忧虑,似乎想起了朱楩曾在安南中都府的那个夜晚对她说过的有关新皇登基后的事情。
朱楩也接着说到:“既然是这么个情况,那自然是站到未来新皇一边的官员们不想我去上朝,而与我交好的官员担心我日后的处境也不愿我去上朝。”
袁巧儿听着,眉头紧紧皱起,心中的担忧愈浓重。她深知朝廷中的复杂局势和权力斗争的残酷性,如果朱楩继续留在京城,恐怕会面临更多的危险和挑战。于是,她忍不住问道:“那倘若新皇登基后真的对你下手呢?”这一次,她不再称呼朱楩为“殿下”,而是第一次说的你,足以说明她对朱楩处境的深切忧虑。
然而,面对袁巧儿的关切,朱楩却只是笑了笑。但这个笑容并非平日里那种随意的笑容,反而带有一种自信和温柔。他安慰道:“放心吧,即便是新皇也动不了我。”
袁巧儿与朱楩同床共枕已有两年之久,自以为对这个枕边人已经非常了解。她知道,朱楩若是没有十足的把握,绝不会轻易将话说出口。既然他能够如此果断且自信地说出这句话,那么必定是有所准备的,想来从安南回京的那日,没有见到陈河与特种部队,此刻怕是已经藏入京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