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下意识就追问,“为什么扔了啊?”
果然是嫌弃那玉佩款式太老,又是便宜货吗?
可、那是她至今为止,见过最像当年那块玉佩的了。
时春柔眼睛泛红,“督主,你扔到哪儿去了啊?”
她仰着头,可怜巴巴地望着墨云渡,等着那个答案。
只要知道是扔在哪儿了,就说不定能找回来。
墨云渡眸色复杂深邃,喉结滚了两圈,准备开口。
但下一瞬,马车里的雪绒挑起了帘子,声音娇颤颤的,“督主,我们还不出发吗?”
“嗯,收拾好就走吧。”墨云渡颔首,将涌到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
说话间,已经有人牵来一匹骏马。
墨云渡翻身上马,衣摆翻飞,俊美得不像样。
他原本就身材高大,骑在马上更是高出一大截,时春柔只能扬起下巴望他,“督主……”
“小玩意儿而已,本督随手便丢了,哪里记得住。”墨云渡缓缓掀开薄唇,语调漫不经心,“很值钱?”
“不值钱,”时春柔垂眸,纤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大片阴影,“就是个便宜的小玩意儿罢了。”
“嗯,那丢了便丢了,你若是想要,再去买便是。”
墨云渡点点头,勒紧了手中的缰绳,“还有别的事吗?”
时春柔沉默不语,往旁边退了两步。
她心情太沉重,怕一开口会没出息的哭出声。
墨云渡望着她的模样,薄唇紧抿成一条线,但到底什么都没再说,和雪绒一起离开了。
走出去没多远,雪绒从马车里探出头来。
“督主,春柔也真是的,为了个不值钱的小玩意儿特意过来问,那架势,我还以为是要来问督主你的罪呢。”
她语调轻快上扬,藏不住的得意嚣张。
也不怪她如此傲慢。
毕竟她在地牢里见到墨云渡的时候,原以为自己会被收拾惩治,可墨云渡却半个字都不提,只找了宫里的御医来给她处理伤口。
后来她自己忍不住开口询问,墨云渡也只是轻声道。
“这事不怪你,塔娜毕竟是公主,自幼骄纵惯了,对于不喜欢的人出手捉弄是常态,是本督忘记提醒你,才让你受了委屈。
不过,你有这份交好的心是不错的,只是东厂里那些东西入不了她的眼,你捧着去讨好只会适得其反,本督带你去外头寻个好的礼物,你再送去,自然能哄她开心。”
瞧瞧,墨云渡非但没生她的气,反而还帮她出谋划策!
雪绒瞬间觉得,自己在墨云渡面前的地位高得不行。
人飘了,说的话也有些趾高气昂。
“她是东厂的当家主母,是我的正妻,”墨云渡却冷冷开口,“别直唤她的名字,太没规矩。”
他声音很冷,甚至可以说得上是刺骨。
冻得雪绒忍不住打了个摆子。
再看向墨云渡时,却又满脸风轻云淡,让雪绒有种刚才统统都是错觉的感觉。
脑子里想了一圈,大概就明白了。
也是,时春柔毕竟是皇帝送给墨云渡的妻子,当着外人的面,总是要给点尊重的。
也行吧。
反正在督主心里,她的地位比时春柔高就行了!
雪绒想着,美滋滋地坐回了马车里,倚着那几床锦被,优哉游哉地闭上了眼睛休息。
马车外,墨云渡拽着缰绳的手收紧,用力到青筋根根凸起,湛黑色的眸波澜不惊,却又暗藏着穿膛的利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