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遵旨。”面对皇上的话,沈随安自然也不能多说什么,只能尽可能的摆出这顺从的样子。
皇上抬眼看了一眼年必安,缓缓说道:“现在是什么时辰?”
年必安自然也明白皇上忽然问自己这话是为了什么,低声提醒着皇上:“吉时已经快到了。”
皇上起身,年必安便顺从地跟在皇上身后。
皇上没再跟沈随安继续多说什么,只是对他颇有一些语重心长道:“既然爱卿今日拜堂成亲,朕便不多作打扰。”
本来应该挽留一下对方的,但是沈随安就那样一动不动的跪在原地,抬高了音量高呼一声:“臣恭送陛下圣驾。”
皇上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些不爽,只不过看着沈随安与自己僵持,心里知道刚刚已经把话都说尽,实在没有什么好继续废话,于是转身就走。
拜堂的大殿之中,一众宾客只在外面不敢进来,周围的人也都不敢靠近,仆人们也只有稀稀拉拉的几个人是被特命在房间里面照顾。
不过对于这些人的恐惧之色,沈随安倒是没有什么想法,只是按部就班做自己该做的事情。
沈随安手里抱着江芙的那身血衣,踩在白色的地毯上,周围两边站着的人就开始往道路的中间撒着白色的纸花。
铺天盖地的白色之中,沈随安抬头朝着那白色的喜字看了过去,又朝着怀里的衣服轻轻笑了:“阿芙,我们终于成亲了,我心里欢喜的很,你呢?”
可是一件衣服又怎么会回答呢?
沈随安却好像听到了江芙那开心的笑声,于是又坚定的朝着拜堂的地方走了过去。
宋韵音并没有被允许来现场,只不过听见那如泣泪一般的唢呐声吹着喜悦的曲子又好像是在低声的为谁哭丧。
宋韵音又怎么能坐得住呢,速速跟了上来站在墙角看着。
沈随安一步一步坚定而又郑重的踏入了门槛之中。
那是宋韵音不曾得到过的重视。
抓着刷子的手,露在沾着肮脏之物的袖子外,冷风已经把那双娇嫩的手给冻得通红粗糙。
可是宋韵音还是狠狠的咬着牙,心中的仇恨溢于言表。
凭什么?
凭什么一个死人都要踩在自己的头上?
可是这恨恨之间,一到严肃的女声又在身后响起:“音姑娘,谁让你到这儿来的?大人说了,现在你晦气的很,也绝不允许你再出现在江小姐的面前。”
宋韵音回声过去对着耀武扬威的刘婆子冷笑一声:“什么江小姐?不过是一个死人罢了,大人疯了,难道你们也都疯了吗?”
但是一贯对人非打即骂的刘婆子看着宋韵音的时候眼神却闪过了一丝怜悯。
但是越是被对方这样看宋韵音心里就有点没底,看对方没多说什么,宋韵音竟觉得自己好像逃跑一样,快速的离开了。
喜堂之中,刘嬷嬷穿着一件蓝色勾金的衣服,从沈随安的手里接过了那件江芙的血衣。
主持婚礼的先生高声:“一拜天地!二拜高堂!”
只不过这二拜高堂,却是对着两把空荡荡的椅子。
夫妻对拜的那一刻,沈随安那般依依不舍的看着刘嬷嬷手里的那件血衣。
刘嬷嬷眼前已是一阵模糊,沈随安对着一件衣服这么认真的样子,实在是让人看着就揪心。
但是很多话都只能藏在心里。
终究也只能望着对方对着一件衣服痴情的样子,悄悄恨铁不成钢的骂一句。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不过这场婚礼实在是诡异的不行。
外面觥筹交错之间,没有人对着新郎起哄,没有人说这喜事。
只是照常的谈着一些公文上的事情,而且作为今天的喜郎,沈随安也没有露面,拜完堂就毫不顾及其他人的想法带着江芙的衣服就回到了喜房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