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寂看着颓废的宫潇潇,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
这个时候如果小师妹在就好了,她那张巧嘴肯定能劝她。
禅心走过去,蹲在她身边,轻声道:“魔三研究铸魔阵已有千年,要想破解谈何容易,不过一时困顿而已,无需因此质疑自己。”
“修行本就是一件苦事,他人之语不必放在心上。”
宫潇潇没说话,她双眼无神,脸上的泪痕未干又添新泪。
禅心见她心中酸楚,思虑不通,也没多话,起身示意玄寂一同出去,替她关上了门,还派了两个弟子守在门外,以免旁人去扰她清静。
而另一边的苏珂追上了人群。
“你们刚才说什么?”
见着来人,士兵们恭敬低头行礼,悻悻地闭了嘴。
对于突然出现的仙人们,他们是怀着敬畏之心的,但对于国师和皇室则是一种刻入骨子里的信仰,毕竟皇甫皇室掌管江山多年,深得民心。
而这位苏小姐年纪轻轻便寻访京城,治水江南,又为了云秦王朝的安定,跟着国师学习灵术,前些日子还成为了国师传人。
她的名声早已传遍了整个王朝,下到百姓上到官员对她就没有不尊敬的。
比起虚无缥缈的仙人,苏珂在他们心里是更亲民的心怀天下之人。
所以现下苏珂一问,他们便犹犹豫豫地将心里话说了出来。
“仙人本可逍遥于世,可当今时局危亡,她甘愿将自己囚在小小的土屋之中,夜以继日地研究仙丹,什么也不求,一心只想救云秦王朝民众于水火。”
苏珂缓缓踏步,穿过一张又一张脸,走到他们中间。
她语调虽慢,声音却不小。
“昔日,你们在外拼杀的时候,她可曾歇息过一刻?若没有她,外面那些怪物早就将我云秦踏破,而如今你们在做什么?”
她满目疲惫,语气中夹杂着浓浓的失望,“我去过边关,所以我向来以我云秦将士重情重义,明理知情为傲,私以为绝没有忘恩负义之辈,可你们如今的所作所为当真令人心寒至极。”
道全赶来的时候正巧看见这一幕。
满地的士兵齐齐跪了一地,无论是伤残的老兵,还是年纪稍小的新兵,皆羞愧得不敢抬头。
外出修仙多年,他早已没了皇甫皇室的威严,大皇子在他们口中也不过只是一个口有名号而无半点实用的头衔。
道全站在人群之外,仿佛也站在了云秦之外。
前方的苏珂毫无征兆地拔出腰间的剑,斩断一截战袍,接着半跪于地,揪起一人的衣领,迫使他抬头。
掷地有声地质问:“若有一日我国师一脉,乃至整个皇甫皇室都没护住这江山,你们是否也要像今日一般在背后对我们口诛笔伐!?”
那人吓得六神无主,哆哆嗦嗦答:“我等失言,愿领军杖二十。”
满地的将士浑身颤抖,愧责难当,异口同声喊:“是我等失言,愿领军罚。”
苏珂一把松开那士兵,起身将佩剑插回剑鞘,扫视了一眼跪地的人群。
淡声道:“也不要怪我心狠,比之我而言,你们是战场上的老前辈,军心不可动这个道理你们比我清楚。”
说完她便转身走去了刑场,“即刻当众行刑!”
士兵们屈膝跪地相送,身子佝偻得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