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衿……”一声低喃,沉重而情绪满满,听得苏子衿不由蹙起眉梢。
“放开我!”冰冷的声音响起,苏子衿眸底有杀意浮现。
一边说,苏子衿一边便推开司言,语气冷淡:“为何救我?为何唤我子衿?为何你会出现在那个地方!”
苏子衿的话,其实已然算是质问,她心中的迷雾太过浓烈,浓烈到司言的出现,彻底搅乱了她的心。
虽是被苏子衿推开,司言却依旧轻声道:“这是幻境。”
对苏子衿,他没有隐瞒的必要,只有告诉她实情,才有可能唤起她的记忆。所以,他毅然决然选择了坦诚。
“幻境?”苏子衿闻言,嗤笑一声:“司言,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若是幻境,你为何会受伤?我又为何真真切切的感受的到寒冷之意?”
司言的话,苏子衿显然是不相信的,若是这当真是幻境,她的感受,怎么可能如此真实?
“这是你的幻境。”司言清冷的面容依旧寡淡,眼底却是有温柔之色,渐渐浮现:“子衿,你入了魔障之中,这里是魔障中的幻境。”
魔障的幻境,与其他幻境不同,这幻境是以真实为基础,无论是谁,只要步入这幻境内,都宛若入了现实,即便是受伤,也是真切的受伤。
这一点,苏子衿俨然也是知道的,她素来对阵法一类有些研究,所以也知道,墨门的一些事情。故而,司言的话一出,苏子衿脸上虽依旧不信,可心中却犯了些许嘀咕。
这时,司言却是继续道:“你若是不信,我可以将所有事情都告诉你……”
说着,司言便缓缓将苏子衿原本被射入悬崖、包括三年之后她回了大景的事情,告诉了她。
司言的声音,低沉却清冽,听得苏子衿有些狐疑,毕竟只有那般,司言忽然出现以及他舍命救自己的事情,才解释的通。
可即便如此,她心中还是不太相信,在她的感受来看,这里的一切都是真实,忽然跑出来这么一个人,说她的世界是假的,大抵任谁都要觉得可笑的。
敛下心神,苏子衿抬眼看向司言,打量道:“若是你说的是真的,那么你又是与我何种关系?”
墨门造幻只有非常亲密的人才可以入内,那么司言在那个故事中,又是充当何种角色?
“我们成亲了。”司言神色极为认真,一字一顿道:“你是我的世子妃,子衿。”
对于她忘记了他这件事,司言其实有些心痛,可他知道,他唯独能做的,便是耐心的同她解释,毕竟眼前的苏子衿,是三年前,那个十四岁的她。
“世子妃?”苏子衿冷笑起来,嗤声道:“司言,你莫不是觉得这故事很有意思?”
她方伤了情,结果司言却同她说,她将来是要成为他的妻子,这话到底是没有可能的!
垂下眸子,司言淡声道:“你丢了三年的记忆,又怎知不可能?”
那三年,与苏子衿来说,是痛苦,是沉淀,也是忘却。
她彻底的将楼霄从骨髓中剔除,所以才会开始的人生,才会与他如此相爱。
苏子衿闻言,没有回答,反倒一笑,回道:“司言,这个故事诚然很是天衣无缝,可我不信!”
说着,她径直起身,接着道:“我去外头打野味,你留在这儿等着罢。”
话音落地,苏子衿便转过身,头也不回的消失在了司言的面前。
瞧着苏子衿的背影,司言凤眸清冷依旧,让人看不出情绪。
……
……
与此同时,幻境外已然到了次日。
墨白大抵调养了一番,便带着喜乐,入了幻境。
临行之前,喜乐特意换上厚厚的小袄,故而,乍一入幻境的时候,丝毫感受不到冰寒。
白茫茫的天地之中,尸骨成堆,却唯独不见苏墨的身影,喜乐皱了皱鼻尖,便立即喊道:“酥胸!你在哪里?”
一边走,喜乐一边喊着,心下却是不解,这儿为何遍地皆是骸骨。
“喜乐姑娘?”正是时,远方传来苏墨的声音,喜乐一个激灵,便寻着声音,一路跑去。
直到跑到悬崖边上,她才瞧见苏墨正挂在那儿,他手执一把长剑,长剑没入悬崖的峭壁之上,此时这把长剑,正在支撑着他不落下去。
“酥胸?”喜乐不由皱眉,诧异道;“酥胸你怎的还不上来?”
这悬崖虽是陡峭,但依着苏墨的功夫,想来要上来,并不是问题。
“喜乐姑娘,我功夫都没了。”苏墨扯出一个笑来,比哭还难看。
原本在司言等人冲出去后,苏墨便下意识的打算追过去,却不料,整个人被困在幻境之中,完全无法出去。
他一边在里头干着急,一边试图打碎幻境的束缚,可那幻境的阻隔在苏子衿和司言落下悬崖之后,便自行消失了去,等他回过神,现战王夫妇也跟着不见了。一阵山崩地裂,他脚下的土地便也随之崩落,原本他打算运起内力,倒没有想到,周身竟是一丝的内力也使不出来,无奈之下,他只好挣扎着将自己挂在这悬崖峭壁之上,几乎脱力。
“啊?”喜乐张了张嘴,紧接着便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沉吟道:“看来是这幻境崩塌造成的结果啊,你这功夫,恐怕一时半会儿恢复不了。”
说着,喜乐便上前而去,一个飞跃起身,便纵身往悬崖而去,直到揽住苏墨的腰际,她才一鼓作气,借着苏墨手中的剑,运气飞上了悬崖之上。
“多谢喜乐姑娘。”苏墨感激的笑了笑,桃花眸子很是璀璨。
喜乐闻言,微微挑眼噘嘴,斜睨着苏墨,道:“我说酥胸,你要是真想谢我,出去了好酒好菜伺候,顺带向苏子衿学了酿酒的手艺,今后好好报答我咯!”
说这话的时候,喜乐弯弯的眉眼,一片光亮,那讨喜的模样,便是苏墨瞧了,也不由觉得心中一滞,好半晌才牵唇笑道:“苏某尽力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