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墨白之前,战王夫妇也随之从幻境中被隔离开来,也就是说,现下还在幻境中的,便是司言、苏子衿,还有一个苏墨!
看了眼急切的战王爷和战王妃,墨白脸色微沉,道:“苏子衿的执念太强烈了,现下她强行改写了幻境,我已然无法控制了。”
“什么?”闻人牙听了,不由大惊失色:“你是不是先前耗损了修为?”
闻人牙是墨家的人,自然知道幻境通常不会被何人篡改,即便执念再强烈,也没有制幻之人来的厉害。可墨白如今这般,俨然便是毫无预兆的被推出幻境之外,再加之他吐了血……闻人牙便知道,除非墨白损耗了极大的修为,否则不可能出现这样的情况。
显然,闻人牙的猜测并没有错。墨白给七宝撒的粉末,其实是凝结了他修为的,而如今苏子衿的执念太深,整个便凌驾于他所造的幻境之上,如此一来,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那现在……该如何是好?”战王妃凝着眉梢,显然极为担忧。
看了眼依旧紧闭着眼睛,坐在床头的司言,墨白深吸一口气,回道:“我出来之前,告诉过司言,只要他唤起苏子衿的记忆,两人便可顺利从幻境中出来。”
“那酥胸呢?”喜乐凑上来,歪着脑袋问道。
“苏墨……想来他已然被困在幻境之中。”墨白拧眉,道:“只有将他带回大景,找到在幻境中,幼年的他……并且让幼年的他回忆起一切……方可将他唤醒。”
但凡被迫留在幻境中,且想要从幻境中走出来的,其实都要自幻境中唤醒那个自己。
“国师,让我们来罢!”战王爷看了眼担忧的战王妃,便问道:“可还能够将我们送进幻境之中?”
一边擦拭着嘴角的血渍,墨白一边摇头道:“进过同一个幻境的人……不能够再进第二次。”
苏墨是被留在苏子衿的幻境之中,所以必须要再一次从苏子衿的幻境中入手。可战王夫妇显然已是没有机会再入幻境,要入幻境,且能够找到苏墨的,只能够是苏子衿和苏墨共同认识,且相较熟悉的人!
“苏彻,书信一封,让阿宁赶来罢!”战王妃叹了口气,现下,也只有苏宁可以入这幻境了。
“来不及。”墨白将手中的帕子丢在地上,圣洁的容颜有阴霾浮现:“但凡陷入幻境,十日内无法将其唤醒,他便永远都醒不过来!”
正因为如此,制幻才危险,且还是秘术。
就在这个时候,喜乐忽然说道:“我来!”
说着,她看向战王夫妇,嘻嘻一笑,即便一身黑衣,也瞧着极为明媚。
她和苏子衿也算是好友,和苏墨更是时常呆在一处,在场的,也只有她合适了。
“不行!”闻人牙瞪着眼睛,不悦道:“喜乐,你不能入幻境!”
现下墨白修为耗损,且方才又被幻境反噬受了伤,如此状况,闻人牙怎么着也是不会让喜乐冒险。
闻人牙的担忧,战王爷显然看的出来,虽说他救子心切,但也明白,不能够无端的便让喜乐也陷入危难之中。
叹了口气,战王爷便道:“闻宗主说的不错,喜乐姑娘不能冒险。”
“喜乐姑娘的仗义,我们苏家铭记于心。”战王妃也跟着点头,艰难的扯出一个笑来:“只是,这入幻太过凶险,喜乐姑娘不宜进去。”
瞧着战王夫妇的明理,闻人牙心中深感欣慰,然而,他这想法堪堪冒出,便听喜乐歪着脑袋,略显豪迈的便笑了起来:“其实吧,我是自个好奇,想看看这幻境生的什么模样,至于救酥……苏兄,不过就是顺带罢了。”
一边说,喜乐一边笑眯眯的咧着嘴,犹如冬日暖阳一般,融化人心。
“不行,”闻人牙脸色一变,故作凄惨道:“喜乐,你爹我就你一个闺女,你这是要伤爹的心吗?”
“哎呀,爹!”喜乐无奈,却还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笑道:“咱们混江湖的,可不能怂啊,这人一怂呢,就走不远!”
“谁跟你咱们?”闻人牙哼道:“你老子可是隐居人士,逍遥快活!”
“我呸!”喜乐不屑,挑眼:“爹,你一年呆墨门几日啊?还隐居人士!”
喜乐的话一落地,闻人牙便顿时便呛的说不出话来,好半晌,他才出声,道:“嘿,我说你这丫头……”
“咳!”就在这时,墨白打断了这两父女的话,清俊的脸容浮现一抹笑容来:“我虽是受了点伤,但也不至于连个幻境都造不出来罢?只要休养一日,便可恢复过来。”
他其实也是贪生怕死之辈,只是今日苏子衿的执念,出了他的意料罢了,但这倒是无妨,稍作休息,吃几颗丹药的,也就很快恢复元气了。
瞧着墨白的模样,喜乐便笑道:“那咱们明日来罢,让我也瞧瞧幻境是个什么模样!”
那轻松的笑容,看的闻人牙直头疼不已,可他看的出来,喜乐这一次,显然必去不可,而这么些年,他也从来拗不过这丫头……
叹了口气,闻人牙不着痕迹的看了眼坐在凳子上的苏墨,心中思索着,这小子到底给他闺女灌了多少迷药……
原本沉重的气氛,被喜乐这么一闹,便也就少了几分压抑。战王夫妇见喜乐这般,心中既是开心又是歉疚,于是,便听战王妃道:“喜乐姑娘大恩,我苏家无以为报。”
言下之意,她其实想说,无以为报,只能将苏墨以身相许了。
闻人牙听了心中自然知道战王妃的意思,可他这时,倒也想知道,喜乐与苏墨,是不是两情相悦。
这股子好奇心的驱使下,便令他顿时沉默下来,伸着脑袋等着喜乐的回答。
然而,下一刻,喜乐却是一愣,随即极为豪气的便摆手,笑道:“王妃客气,客气!我们江湖中人,自是侠肝义胆,为朋友两肋插刀!”
一声为朋友,让战王妃的心凉了几分,却是令闻人牙的眉眼,舒展开来。
一时间,有人欢喜,有人愁。
……
……
那一头,轻衣和百里奚正在外头候着,南洛不知何时,也跟着到了院落之外。
听说苏子衿出了事情,他心中唏嘘,却是不知自己该以什么身份去慰问,想了想,他便找上了百里奚,打算自他口中得到什么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