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霄勾唇一笑,便点头致意,道:“世子,请。”
这般模样,倒是显得风度翩翩,十分文雅,看的一旁凤年年心动不已,脸色更是有些绯红。
只是,司言闻言,却是没有动弹,就见他弯下腰,薄凉的唇附在了苏子衿的耳畔,用只有他们两人听得到的声音,沉沉道:“子衿,他欠你那一箭,我为你讨回来。”
话音一落,苏子衿那双桃花眸子便微微一缩,心下有暖流涌动,一瞬间便让她眼眶酸起来。
她先前还有些不明白,如今听着司言的话,瞧着他如此耿耿于怀,如此在意楼霄当初射她的那一箭!
她的阿言,从来都是这般沉默无言,却又极为在意她的一切。
“我等你回来。”朱唇微微抿起,苏子衿恍然一笑,盈盈如秋水的眸子,宛若春风初盛,令人沉迷。
敛去眼底的那抹情绪,司言微微颔,随即就见他如玉的挺拔身姿一动,便径直离开了位置,朝着台上而去。
不多时,司言和楼霄便很快抵达了台面上。两人皆是青年俊美,却是截然不同的类型,司言清冷贵气,如松如竹。楼霄邪魅尊贵,瞧着霸气。看的底下一众闺小姐痴迷不已。
孟瑶眯了眯眼睛,瞧着台上凤年年那一副担忧的模样,再看着苏子衿尤为从容的神色,心下也不知在想着什么,一时间情绪莫辨。
台面上放置着两个靶心,每人五支羽箭,离得靶心越近,便越是得分高。
随着一声令下,司言和楼霄皆是拉开弓弦,神色淡淡的射箭过去。只是,连续五羽箭,两人皆是射在了靶心,几乎一模一样……没有丝毫偏差。
一时间,众皆哗然起来,瞧着台上两人高的射技,纷纷惊诧起来。尤其是对司言,更是惊叹不已。
只是这时,却见司言凤眸幽深,有不知名的情绪一闪而过,那清贵的脸容上,没有丝毫表情,薄唇却是微启,淡淡道:“这不分胜负的一局,倒是有些无,不妨咱们换一种切磋的方法?”
换一种?众人瞪大眼睛,一时间不懂司言的意思,唯独钟离和楼宁玉眸光一顿,似乎有笑意荡漾开来。
楼霄闻言,扬唇道:“世子觉得,如何比试才叫有?”
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虽心中有些奇怪,但楼霄还是沉下眸子,瞧着极为从容雅致。
“一人十八支羽箭,朝着对方射去,谁人接到的羽箭多,谁就是获胜的一方。”司言凝眸,面无表情的看向楼霄,继续道:“只是,必须徒手接箭!”
司言的话一出,众人皆是不敢置信,这般比试,不是切磋,而是要对方的命!若是不小心射到了致命的位置,岂不是就这般无法生还了?
心下一跳,苏子衿亦是朝着司言看去,只是瞧着台上他冷静一片的脸容,一时间便又不由的笃定了起来。
司言的武艺,比起楼霄当是不差,若是徒手接箭,想来……不会有问题!
只那一头,凤年年却是一颗心吊到了嗓子眼,吓得脸色苍白起来。
徒手接箭……若是伤了,又该如何是好?即便楼霄射技不错,武艺又高……可这实在太过危险!
“好!”下一刻,便见楼霄冷笑一声,勾唇道:“只是,既然是徒手接箭,未免有死伤出现……若是世子觉得可行,不妨便签了生死契,如何?”
所谓生死契,便是常用于比武较量的,只要签下生死契,无论身份尊贵还是低贱,是死是伤,都不能追究另外一方的责任!
孟瑶闻言,平静的眸子不由便落在了楼霄的身上……楼霄这意思,难道是要杀了司言?
弱真是如此,楼霄却是有些愚蠢了。即便他杀了司言,苏子衿也依旧不会和他在一起!这一点,即便是孟瑶,也心知肚明。
只是,转念一想,若是司言当真死了……苏子衿会不会痛不欲生?
一想到有这般的可能,孟瑶脸上的平静便顿时碎裂开来,有笑意缓缓溢出唇角。
司言抿起薄唇,冷冷道:“如摄政王所愿,签生死契!”
此言一出,气氛便顿时有些杀伐之意了,苏墨看了眼苏子衿,见苏子衿依旧从容的神色,心下虽是担忧,却一时间不知如何开口。
唯独喜乐啧啧两声,暗道司言这厮是个好勇气的,委实是江湖人的洒脱做派。
两人到底是达成了协议,生死契很快便被宫人拿了上来,当着烟京百姓、文武百官、以及四国使臣的面,两人皆是签下了这生死契,没有任何反悔的余地。
只是,这徒手接箭委实凶险,故而先射箭的人,便是占了极大的便宜,若是这第一个射箭之人夺得先机,射伤、或者射死了另外一方,自是稳妥的能够夺得头筹。
就在众人以为要掷铜板来决定谁先的时候,只见孟瑶忽然起身,清丽的脸容浮现一抹无奈的笑来,道:“本相有两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说着,孟瑶的眸光落在了司言的身上,俨然便是在等司言出声回话。
司言面色依旧,极好看的脸容上看不出丝毫情绪,只漠然道:“左相既是要说,便兀自说着,否则这铜板一丢掷,便是再难回旋了。”
司言的话一出,便是惊的孟瑶不由一顿,心中暗道司言的通透,竟是将她的心思,看的一清二楚。
敛下心头的那抹情绪,就听孟瑶笑道:“既然世子也如此说,那么本相便直言不讳了。”
“这比试一说,乃世子提起,我朝摄政王被动许之。紧接着,比试的花样,亦是世子提出,我朝摄政王再次许之。”说到这里,孟瑶叹了口气,显得有些无奈却又意外的正直,道:“本相以为,为公平起见,这先射箭的人……不妨便让我朝摄政王来当?否则事事都是世子来做主……未免有些喧宾夺主了。”
孟瑶的话,分明是暗藏私心,可她说的一副正色,好似大公无私一般,再加上在场皆是烟京百姓,自是更加偏向于自己国家的人。
故而,此话一出,众人皆是称赞,并且那议论纷纷的声音,便是等着司言答应的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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