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着打开了信,鼻尖传来一股木樨清香,她眸光有浓烈的喟叹一闪而过,令人难以捕捉。
子衿姐姐:
突然的离开,兴许你心中有数,可雪忆做不到告别……生怕再见你,便再鼓起不了勇气离去。
这三年,大抵是我一生中,最为美好的时光。即便是痴儿,我也依旧怀念那样无忧无愁的日子。
一直最爱你做的桂花糕,可惜临别之际,没能够再吃上一次。
从今往后,我便是北魏的皇孙,北姬玉衍了。
可无论如何,我只是你的雪忆,仅此而已。
前路漫漫,生死未卜,惟愿长安。
……
……
短短的几行字,看的苏子衿心里有些思绪万千。
诚然她知道雪忆必会高飞,可三年来的感情,不是作假,她清楚北魏的皇室是怎样的纷乱,心下如何能够不忧心?
只是,雪忆大了,总该有自己的天空,雄鹰展翅,想要遨游,便必须独自面对。
见苏子衿恍惚,司言一言不的便走上前,将她的素手握在自己的掌心。
这一举动,看在苏家一众人的眼底,心下皆是暗自点头称好。
苏子衿深觉温暖,即便司言什么也没有说,可这般支持与温情,其实比任何言语都要有用许多。
朱唇微微弯了弯,苏子衿缓缓攒出一个笑来。
瞧着这样一对璧人,战王妃心下点头,只是,忽然想起一件事情,就听战王妃道:“司言,听说你同陛下自请去东篱参加四国大会?”
昨日战王妃出门,难得的便碰到了镇国公夫人叶氏,两人闲聊了几句,战王妃才听到她说,司言自请去东篱参加四国大会。
“不错。”司言颔,容色一如既往的清贵。
“为何要去?”战王妃见司言没有否认,不由蹙眉,道:“你与子衿堪堪成亲,若是就这样去了东篱,未免两处离愁……”
战王妃并不知道苏子衿也会去,或者说,不知道司言之所以请愿去东篱,就是因为苏子衿。她只是想着,司言若是去了东篱,那么这刚刚成亲,苏子衿岂不是要受相思之苦,离别之伤?
“这事儿是我的主意。”战王妃的话还未说完,就见苏子衿笑吟吟道:“娘,我也会和阿言一起去。”
苏子衿依旧很是从容,可她的话才落地,就见苏墨和苏宁皆是瞪大眼睛,尤其是苏宁,俨然有些不可置信:“妹妹,你为何要去东篱?那里山高水远的,路上不太安全。”
苏墨亦是点头,附和道:“东篱楼霄当政,想来若是去了那里,是不太安全的。”
苏墨看的出来,楼霄对司言有很大的敌意,而苏子衿和司言又是夫妇,难免……
“子衿大抵是想去见识一番外头的天地,”这时候,战王爷忽然出声,瞪眼道:“你们两个小兔崽子,不如你妹妹勇敢也就罢了,还这般的想拖后腿?”
战王爷的出声,让战王妃讶异起来,可一看战王爷很是认真的模样,心下又一时间摸不准了。
在场,唯独苏子衿和司言倒是不显得多么惊讶,那日苏子衿和昭帝坦白的时候,他们两人都是知道战王爷的存在的,故而战王爷会这般善解人意’,也是正常。
“爹说的不错,我确实想外出走走,看看各国风情如何。”点了点头,苏子衿笑道:“二位哥哥莫要担忧,我与阿言一处,总归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可是……”战王妃凝眉还是有些不安,道:“东篱太远了,子衿,你如今身子骨尚且未好,若是期间生什么事情,可如何是好?”
说这话的时候,战王妃的语气几乎含着一丝恳求的意味,大抵是怕极了失去苏子衿,看的战王爷一阵心疼。可他知道,无论如何,苏子衿……都必然要去。
果不其然,只听苏子衿劝慰道:“子衿知道娘亲心中担忧,可子衿委实想看看这大江南北,若是如今还走的动不去看看的话,今后如是走不动了,又该如何遗憾?”
苏子衿所说的走不动,虽然极为含蓄,可听到战王妃和苏墨、苏宁的耳朵里,却是含着一股挣扎的意思,她几乎是生怕自己活不长一般,眼中那淡淡的寂寥,令人为之心痛。
眸光一顿,便见战王妃上前握住苏子衿的手,叹息道:“你既是想去,娘自然不会阻拦,只是其中安全,你可莫要忽略了去。”
这样神色的苏子衿,战王妃无论如何也狠不下心。故而,每每苏子衿露出这样的情绪,战王妃便无论如何都会妥协。
见战王妃妥协,苏墨和苏宁两兄弟,自是也无法说什么,而战王爷更是少见的沉默,惹得苏墨好一阵狐疑。
不多时,一大家子便用了午膳,而苏子衿和司言,也一直留到晚膳过后,才不紧不慢的回了长宁王府。
只是,两人在回长宁王府的路上,却是遇到了楼霄。
彼时月色正淡,两辆马车几乎就要擦肩而过,但临近了的时候,楼霄的马车却是停了下来。
原本落风和青烟都打算无视着离开的,但奈何,楼霄那头,却是有些明目张胆的唤了苏子衿的名字。
“子衿,”楼霄掀开车帘,低声道:“我要回东篱了,我……想同你说话。”
不是孟青丝,而是苏子衿。
今日一早,有飞鸽传书,说是东篱出了乱子,于是楼霄也没得歇息,便立即同昭帝说了一声,便打算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