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楼霄抬眼,淡淡问道。
楼一回道:“爷,有人将这盒子送来咱们驿站门口。”
说着,楼一上前一步,将盒子递到楼霄面前。
鼻尖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香味,楼霄心中一滞,脱口道:“谁送来的?”
见楼霄如此反应,楼弥不由凝眉,有些不明所以。
“爷,属下不知。”楼一道:“只是瞧见一道黑影闪过,轻功太好了,属下追赶不上!”
楼霄沉下眸子,半晌,才命令道:“打开!”
“是,爷。”楼一应声,随即便将木盒缓缓打开。
一瞬间,有一股异香浓烈的扑鼻而来,然而,伴随着香味而来的,还有浓郁的血腥味,一阵阵散。
楼弥低眼瞧去,不禁吓了一大跳,只见那木盒里头,放置着一个鲜血淋漓的人头,而此时,那人头上,一双满是恐惧和痛苦,几乎就要跳出来的眼珠子,委实让人心惊胆战!
可是,即便那人头可怖,也依稀可辨,不是其他人,正是白术!
眼皮子一跳,楼弥便看了眼楼霄。就见楼霄神色暗沉,眼底却有怒火,渐渐烧了起来。毫无疑问,这人头是司言派人送来的,而目的,则是在挑衅……十足的耀武扬威,嘲讽楼霄是败寇!
脑海中有白光一闪,楼弥似乎想到了什么,下一刻,便立即大惊失色,道:“王爷,快闭气!快!切不可……”
楼弥的话还未说完,楼霄便噗’的一声,喷出了一大口暗红的鲜血。紧接着,他似乎打算抬手擦了嘴角的血渍,却不想,尚未抬手,就整个人眼前一黑,往前倒了下去。
“爷!”
“王爷!”
一时间,楼弥和楼一皆是惊慌失措。
……
……
长宁王府
午膳结束后,司言和苏子衿大抵对弈了一局,结果自是胜负不辨。
春困秋乏,苏子衿放下棋,便躺在美人榻上,昏昏欲睡。
等到均匀的呼吸声传来了,司言便起身将她放置到床榻之上,又给她掖了被角,才小心翼翼的出了屋子。
一走出庭院,便瞧见宫苌匆忙上前。
清贵的脸容浮现漠然之色,司言淡淡道:“送去了?”
“送去了,爷。”宫苌拱手,复命道。
“楼霄什么反应?”司言抿起唇角,凉凉出声。
宫苌回复:“不出爷所料,中毒了。”
司言将白术的人头送到楼霄那儿之前,便命人加了点天竺散进去。
天竺散性毒,其味却极香,若只是单独闻,并不会如何,可如果闻香之际还动怒者,便会引起毒气攻心。
当然,天竺散不算什么无解的毒,但它的致命之处,却是在于解毒后会留下类似于毒疮的伤口,并且中毒之人在半年内,都不能动怒,否则旧疾复,痛苦之余,还可能危及性命!
司言闻言,却是没有多大的反应,只下意识看了眼长安的方向,不知在想些什么,沉默了下来。
好一会儿,宫苌才又道:“对了,爷,轻衣姑娘已然抵达城郊了。”
今日一早,众人才现,轻衣留了张字条下来,却是已然不告而别,人走茶凉了。
而百里奚那头,也是匆忙离开,一时间,长宁王府便又恢复了往日里的平静,倒是叫宫苌等人不太习惯。
司言闻言,只微微颔,清冷道:“信送出去了?”
“送了。”宫苌道:“只是不知道老谷主看到,会不会气的跳脚。”
这老谷主,自然便是说药王了。
司言先前从轻衣那儿将回魂丹拿了回来,并以回魂丹为筹码,写了封信,让药王为苏子衿解了寒毒。
只是,即便那信刚刚送出去,宫苌也完全可以预料的到,药王收到这封信,定要气的跳脚!
“回魂丹不是白给的。”司言漠然,凤眸一片深沉,让人看不出情绪:“他要回魂丹,就得先解了子衿的寒毒。”
从许多年前开始,司言便不将药王看做是自己的外祖父,更何况现在……他要的,只是苏子衿活下来!
宫苌闻言,不禁低声问道:“爷,这事儿,不让世子妃知道吗?”
苏子衿先前,是说过让轻衣将回魂丹带回去的,她大概是想为司言做点什么。所以那时候司言找轻衣讨要的时候,轻衣还有些诧异。
不过这件事,司言却是只字不提,不曾告诉苏子衿。
“等事情有了眉目再说。”司言淡淡说了一句,秀美的脸容令人看不出情绪。
他不想让他的心上人失望,所以,在没有确切的希望的时候,他不会告诉她。
所有的失望,他一个人去感受,便足够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