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镇国公府
“滚开!都滚出去!”伴随着少女独有的尖锐、稚嫩的声音响起,紧随而来的是一大堆瓷片碎裂的声音。
“砰!”
“砰!”
“砰!”
“……”
“……”
就在这时,有端庄妇人走了进来,她穿着墨绿色窄袖束腰长裙,裙上用金丝勾边,绣着富贵牡丹的花纹,听到屋子里传来的声响,她不由皱起眉梢,神色之间满是担忧:“怜儿,你到底怎么了?”
镇国公夫人叶氏因着这两日娘家来人,忙于招待,于是今日的汝南王府寿宴,便推了没去,只遣了齐子亦和齐子怜两兄妹独自前往,本以为寿宴会直至傍晚时分,却不想,早早的齐子怜和齐子亦便回到了府中。
一到府中齐子怜就跑进自己的莲香,开始的时候是呜呜哭泣,大约哭了小半个时辰,便又大雷霆,将一众丫鬟婆子骂了出去,四下摔起花瓶瓷器来,直直是闹得莲香人仰马翻。在这样的情形下,管事便急急的派人将叶氏请了回来。
叶氏的问话,屋子内的齐子怜显然是听到了,但是她却并不回答,只是依旧着脾气,将门反扣着,不让任何人进去。
叶氏见此,不由凝眉看向一旁的管事,道:“世子呢?”
原本齐子怜和齐子亦是一同出门的,只是如今叶氏回府,却是没有见到齐子亦,若是往日里,叶氏倒也见怪不怪,但今儿个却是十分奇怪,毕竟在汝南王府出了什么事情,大抵也只有齐子亦知晓了。
那齐管事闻言,便低头道:“回夫人的话,世子一回府便出去了,至今未归。只是临走前吩咐说,不要让三小姐出国公府的大门。”
不要出国公府的大门?叶氏下意识的便蹙起眉梢,对于齐子亦,她其实是十分信任的,虽然他在外是闻名街头巷尾的纨绔子弟,但实际上却是极为稳重聪慧,只不过因着要减弱镇国公府的锋芒,避免引起昭帝的注意,他才一直伪装多年。只是,今日他却是说不让齐子怜出府?难道是齐子怜惹了什么麻烦?
想到这里,叶氏的脸色立即变得有些肃然起来。她回来的路上曾听闻到一些消息,说是汝南王府的寿宴上生了意外,还未开始便已然一团混乱,就是魏老太君也被气的当场离开,场面一度一不可收拾。听到这话的时候,叶氏其实并不那么相信,毕竟市井之言,真假到底未可知,更何况魏老太君德高望重的,谁人敢在她的寿宴上瞎闹腾?最后还是气走了魏老太君,这话简直是荒谬至极。故而,那时叶氏也没有多加打听,便直接回了府中。
然而,现下联想起齐子亦说的话和齐子怜的行为,难道是齐子怜将寿宴毁了,惹出了事端?
心下这般想着,叶氏神色严肃,便立即吩咐道:“齐管事,你派个人去外头打听下今日汝南王府生的事情,要快!”
齐管事点了点头,便道:“是,夫人。”
只是,齐管事的话堪堪落下,便有小厮急急跑进来,禀报道:“夫人,世子回来了。”
“快将他唤过来。”叶氏瞳眸微微一张,便立即道。
“是,夫人。”小厮点了头,于是便出去了。
“夫人,可还是要出去打听?”这时候,齐管事又问了一遍。
“不必了。”叶氏摇了摇头,眸色沉沉道:“暂且先看看子亦怎么说。”
叶氏的话说完,齐管事便点头应喏,站在一旁随同等候。
不多时,齐子亦一身紫衣贵气,手执折扇风流的出现在叶氏的面前。一看见叶氏,齐子亦便问了声安,又道:“娘怎么突然唤我过来?”
只是,齐子亦的话刚一说完,里头齐子怜摔瓷瓶的声音便越激烈起来,‘砰砰砰’的,听得人心烦躁。
“你也看到了,你妹妹回来以后便这般德行,到底怎么回事?”叶氏摇了摇头,倒没有质问齐子亦的意思,只皱眉担忧道:“可是在汝南王府闯了什么大祸?我今儿个回来便在外头听了些风声,说是魏老太君的寿宴出了意外,难道这与你妹妹……”
“娘,这件事倒是与怜儿无关。”齐子亦打断了叶氏絮絮叨叨的话,只正色道:“只是,怜儿这次犯了大错,惹到了不该惹的人。”
犯了大错?叶氏闻言,不由一颗心吊到了嗓子眼,是什么大错使得子亦如此严肃?历来子亦是很少这般模样的,除非怜儿这孩子真的惹到了什么大人物……
见叶氏脸色有些不好,齐子亦便接着道:“娘大概知道,怜儿对司言一直心存念想,这些年她更是一不可收拾。”
“她惹到长宁王世子了?”听着齐子亦的话,叶氏不由难以置信的看向他,心中有一股不好的预感渐渐升起。
齐子怜喜欢司言的事情,叶氏作为她的亲娘,当然是知道的,只是司言一直以来都是性子极冷,从来没有给过齐子怜哪怕是一丝一毫的机会,于是叶氏自然也就没有多说什么,只道是十四五岁的姑娘家动了心思,左右再一两年也就淡忘了,毕竟谁人没有年少慕艾的时候?
可她怎么也没有料到,齐子怜竟是这般糊涂,当真惹到了司言!
“若她只是惹到司言也就罢了,偏生她还惹到了另一个人。”齐子亦皱起眉梢,一想到苏子衿那张言笑晏晏的脸容以及杀伐果决的手段,他心中便有些不安。
若是齐子怜惹到了司言,只要不是太过分,想来司言都不会大动干戈,毕竟司言是个极为清贵之人,自是不屑同女子计较,可苏子衿……这女子显然并不是好相与的。
“谁?”叶氏问道。
齐子亦眸光微冷,回道:“苏子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