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婕怜垂下眸,神情露出一丝伤感,声音透着黯意。
“跟我娘亲学的,她做菜极为好吃,当年我爹爹便是折服于娘亲的一手好厨艺。
他们夫妻恩爱三十余载,爹爹几乎从不在外用膳,而娘亲每日多晚,都会做上几个爹爹爱吃的菜,等着他回家。”
提到往事,楚婕怜的话便是多了不少,而方太医又是位让她敬重的长者,故而她说完这些,才惊觉说的有些多了,不免露出几分讪然。
“方太医,婕怜方才失态了,还请您老见谅。”
“无妨,听你这么一说,你娘亲的手艺的确很好,你能继承她的衣钵,也是件幸事。”
“我比起娘亲在膳食方面的天赋,还是差太多了,娘亲在世时,总会嫌我笨拙,还说若是将来嫁了人,定是会被婆家嫌弃的。”
“那是你娘亲对你给予厚望,其实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方太医哽住喉头处传来的伤意,故人之女,明明就在眼前,却是不能据实相告。
不过她现在有小公爷护着,想来有一天,太子登上大宝,定是会为楚家昭雪的。
带着不能言说的情绪,方太医将楚婕怜做的菜全都吃完了,他已经很久没有吃过这么多的食物了。
“今日得楚姑娘款待,老夫不胜感谢,若是姑娘有何事需要老夫相助的,日后请尽管开口。”
方太医说完,只见楚婕怜立马起身,朝他俯了俯,“方太医,既是您老开了口,那婕怜真的有一事相求。”
“哦?姑娘但说无妨。”
“我苑中的崔婆婆有个侄儿,不久前摔伤了腿,却久治不愈,婕怜斗胆,想请方太医给开些疗伤的药,也好让婆婆的侄儿早些好起来。”
楚婕怜话音落下,只见方太医马上开口,“这有何难,我正好有些治疗跌打损伤的药膏,给你拿去便是。”
方太医说完,转身从药箱中拿出内服外敷的药,转而递给楚婕怜。
“这些药可内服外敷,你拿给那位崔婆婆,若是三日后仍不见好转,你来告诉我,我前去替他再诊治一番。”
看着这些药,楚婕怜连忙接过,“多谢方太医,我定会将此话转告给崔婆婆。”
“好,今日时辰不早了,老夫该回去了,你身子已经大有好转,下次我过来之时,会给你带样东西,待花朝宴之后,会有大用处。”
听到方太医的话,楚婕怜心下明白,此前慕承诀也曾和她说过,花朝宴后,假孕之事得有个了结,想来方太医所说的,便是助力之物。
“是,婕怜记下了,我送您。”
将方太医送出苑子,楚婕怜转身回屋,将他所给的药交给崔婆婆。
“这药有内服和外敷的,方太医交待若是三天仍不见好转,便去知禀他,他再亲自去替你侄子看看。”
崔婆婆一听,立马受宠若惊的接过药,“方太医给的药,定是有用的,哪能再劳烦他老人家跑一趟。
贵人,老奴今日跟您告个假,去给我那侄子送药,您这边还有别的事情交待吗?”
“没有了,您快去吧,对了,今日的份例还剩下许多肉,您一并带去给大哥,给他补补。”
“老奴叩谢贵人大恩了。”
崔婆婆感激的就要下跪,被楚婕怜扶住,“快些去吧,莫要耽搁时辰了。”
待崔婆婆拿上药出了府,楚婕怜便将大门给关上了,纳兰冀交给她做的胭脂,她正好趁着这几日得空,抓紧做出来才是。
整整一天,楚婕怜坐在屋里,按照记忆中那味胭脂的味道,将药材碾碎,一点点尝试着熬制出来。
直到傍晚时分,外面传来敲门声,崔婆婆的声音响起,她才连忙起身,出去将门打开。
“婆婆。”
“贵人,快些进屋说。”
崔婆婆满头大汗,语气之中透着急切,楚婕怜连忙让开身,将她迎进苑子。
“婆婆,出了什么事了?怎的这满头大汗。”
“老奴从庄上送药回来,在城中见到了表小姐和那位相看的公子。
后来打听到,原来那位公子竟是禹州知府的侄子,禹州城有名的富绅。
而且老奴还打听到,那慕彪这些时日待的赌坊,也是这顾家的产业。
还有,那慕彪最近一段时日和这位顾公子走的极近。
老奴想着,若是这顾公子真的与表小姐成了,慕大姑奶奶只怕又要在府里兴风作浪了,便赶紧回来将此事告知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