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让他没想到的是,姜小薇跟脑子缺了根筋一样,就是不上道。
皇兄提出这样的要求,姜小薇俏脸上浮现出几分为难,“皇兄……可是我也跟他不太熟啊……只不过是有过几面之缘罢了,算不得什么交情……何况,想来墨世子如今正忙着练兵点将,定然是没工夫应付这些俗事,不若皇兄等墨世子从北狄归来后再宴请感谢也不迟。”
楚钰脸色顿时有些挂不住了,若是当真等到那时,那还要姜小薇有何用?
楚钰强撑着笑脸,又试探地软磨硬泡了一番,谁知姜小薇就是油盐不进,说什么也不肯帮他引荐,到最后楚钰总算明白,自己这好妹妹哪里是不知道他的用意,只不过是不想淌这趟浑水。
“皇兄,若是当真想替妹妹感激墨白,不若去找父皇吧,想来若是父皇的命令,墨白一定不敢拒绝。”姜小薇有些不耐烦了,昨晚被墨白闹了大半夜,今日又清早起床回宫,耐着性子坐在这里听他叭叭半天已经够累了。
楚钰脸色微变,让他去跟父皇说?他若当真说了,岂不是赤裸裸将他的狼子野心摆在父皇面前?
那这储君之位,他也不用争了!“不了,既然九皇妹不愿,我也不强人所难,只是希望日后九皇妹不要有求到我的时候。”
楚钰冷冷甩下这话,转身大步离去。
“殿下,就这么得罪了四殿下,是不是不太妥当?”小桃看着怒气冲冲离开的楚钰,犹犹豫豫开口道。
“有何不妥?”
“殿下可别怪奴婢多嘴,这是私底下奴婢才劝殿下一句,这四殿下近来在朝中得势,风头正盛。
眼瞧着陛下也有立储君之意,不少官员大臣都把宝押在四殿下身上呢,若是日后当真四皇子登基,再来清算殿下今日的账,只怕便麻烦了。”小桃颇有些忧心忡忡,担心以后日子难过了。
“妄议储君之位,小桃,你可知你说的这些话,若是传了出去,便是死罪一条,莫说你,便是本宫,也会受你牵连。”姜小薇倚在坐榻上,斜睨了一眼小桃,语气轻描淡写又隐含警告。
小桃连忙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脸色泛白,低声告罪,“殿下教训得是,奴婢日后再不敢妄议朝政。”
“起来罢,这里只你我二人无妨,何况,看父皇的样子,四皇兄倒也未必是他属意的对象。”姜小薇轻啜一口茶,用盖沿拨弄着茶叶,神态怡然。
小桃见姜小薇如此笃定,心中疑惑,却也不敢再多问,只是以往她怎的没看出来殿下这般有主意。
打了楚钰以后,待承昭帝退朝,她便前往养心殿请安,承昭帝果然问起了墨白,明里暗里试探着姜小薇对墨白的心意。
猝不及防被长辈问及少女心事,姜小薇当即便红了一张俏脸,两月前承昭帝费尽口舌两人夸得天花乱坠,也没见她眨个眼,如今两人在国公府相处了两月,看姜小薇的反应,显然是对墨白有意的。
承昭帝顿时高兴起来,果然不愧是他的儿子,既然姜小薇看上了墨白,那他便放心了。
至于墨白的想法,自然不在他考虑范围内,试问,能娶到他最疼爱的小公主,有哪个男的不愿意的?
……
没有墨白的日子,姜小薇的生活又恢复了曾经的平静,也没有谁敢像墨白一般胆大妄为,跑到公主的寝宫做梁上君子。
此次大楚和北狄的仗一打便打了八个月,秋去冬来,又至一年寒冬。
北地,墨白离开燕京的每日,都在思念着皇城里的人儿,只是两兵交战这么些时日,北狄已显颓势,将敌军击溃只是时间问题,急不得。
不能立刻回到燕京,墨白只能在寂寞时用心上人的贴身之物聊慰思念之情,在姜小薇离开国公府的前一晚,他拿走了那晚姜小薇穿在身上的肚兜,在塞外每到深夜,他便拿出来闻着她的味道。
他只能不断安慰着自己,快了,等到大败北狄,他便能班师回朝,向皇上请旨了,殿下就能嫁给他了。
这样一想,墨白心里好受许多,将身上收拾妥当,恰在此时,帐外有人来报。
墨白让人进来,俞桃走进了帅帐,闻见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石楠花的味道,脸霎时间便红了。
虽说她还是个未出阁的黄花大闺女,但毕竟在军营待了这么久,何况军营里还有供士兵们消遣的军妓,俞桃偶尔也见过一两回同僚办事,自然知道这是什么味。
她结结巴巴道:“墨……墨白!你!你在营帐里做什么!”
墨白刚收拾好,坐在案几后看着攻防图,见俞桃一副大惊小怪的模样,当即皱起眉头,“大家都是男人,做什么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找我有什么事?”
俞桃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反应过度了,她掩饰性地咳了咳,这才正色道:“北狄送来了求和信,希望双方停止战争,并约定时间签订投降书。”
墨白接过俞桃手中的信件,快浏览一遍后,凝眉道:“不可放松警惕,当心敌方诈降。”
诈降以往在战场上也不是没有过,墨白也曾经在与南疆的战役中,用诈降计深入敌方腹地,骗取敌方信任,趁其不备直取敌方级,楚军从外接应。
那场战役,他一人便斩三千,也是让墨白年少成名的一战。
墨白深谙战场局势风云诡谲,自然不会因为对方投降便松懈,当晚便召集了麾下的将士连夜商定计策。
翌日两军约定在双方驻扎中间的衡石坡受降,敌方十万大军,楚军不得不谨慎应对,不出墨白所料,受降时果真出了变故。
北狄又分为科扎、汗耶、奴漆3部个部落,然而3个部落领不同,降意不一,受降时奴漆部暴起反抗,撕毁投降书,打算趁楚军不备突袭。
所幸楚军早有准备,墨白果断飞身上马,在与奴漆部领搏击过程中,一举拔剑削下他的人头,趁奴漆部群龙无之时,率领楚军包抄,将动乱的两万余名奴漆部人击毙,又收编了剩余两部七万余名士兵,大败北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