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其实刘冀根本没有睡,因为他兴奋地睡不着,此时在他屁股底下压着一块锋利的石头。
刘冀也懒得想为何在极少看到石头的平原上,会突兀的出现一块石头,而且还这么锋利。
刘冀在等,他要等周边的人都睡着。
好在,皇天没有辜负他,没过多久,周边都响起了酣睡的声音。
刘冀心中喜极,背缚着的双手不停在屁股底下石刃上磨…
在磨得刘冀都想继续当汉奸时,那该死的绳子终于断了。
绳子一断,刘冀坚定地认为他是一个对姐夫忠心耿耿的人,怎么可能干对不起姐夫的事情呢?
于是,他下定决心,一定要回到姐夫麾下,继续坑…不。。继续为姐夫效力。
刘冀一咬牙,开始往河里滚,他可不敢走岸上,因为外围都是不断夜巡的斥候。
滚入冰凉的河里,刘冀冷得直哆嗦,但他还是很有信念,沿着河岸,渐渐消失在了黑暗中…。
…。
一轮红日,从天边缓缓升起;赵云率领三千铁骑,向高阳驰去…。
下午时分,赵云与张南、曹性会师高阳城外。
高阳城北门城头上,田丰看着城外旌旗飞扬的白袍军,神色凝重,他虽然意料到了这些,但目睹白袍军肃杀的军容,也感到压抑。
城外白袍军汇拢后,逐渐摆开阵势,千弩布阵,万甲如山,兵戈似林,旌旗若海,肃杀之气直冲云霄。
这时,严整肃杀的方阵中,突然飞马驰出一骑。
“督军,且让末将杀一杀贼军气焰!”
田丰身后,一名满脸络腮胡子,身型雄壮的将领,踏步而出。
他叫文骁,出身安平大族文氏,是文丑族弟,勇武善射,乃当前田丰麾下第一勇将。
“久闻将军神射,今日终可大开眼界!”
田丰早就听军中传言,文骁射技可与其兄文丑媲美;如今白袍军声威之盛,确实应该打杀一下,一听文骁请命,田丰大加赞赏。
得田丰赞赏,文骁昂挺胸,一脸傲然之色,大喝:“取某宝弓!”
文骁亲兵连忙抬弓上前,这是一把四石硬弓,射程可过百步。
只见文骁抓起硬弓,力贯双臂,张弓如满月,箭锋瞄向城外驰来的骑士。
在城外骑士快进入百二十步时,文骁松开劲弦,一点寒星破空袭去。
而城外骑士,极为敏捷地侧一避,显得轻松随意。
文骁糙脸一红,自己这必杀之箭,居然被这么轻飘飘避过了?
羞愤的文骁,再次开弓,一箭一箭如流星激射而出。
城外骑士则左闪右避,甚至还来了一个潇洒的马腹藏身。
田丰大失所望,抬手制止了还欲开弓的文骁,六箭不中,再射也是被戏耍的份,当真是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啊!
“强弩准备!”
文骁恼羞成怒,准备用布满城头的强弩,射死城下戏耍他的骑士。
“还不嫌丢人?”
田丰怒瞪文骁,现在已经够丢人了,再用强弩那就是丢了全军的脸,也会成为笑话。
文骁羞愧地低下了头,想在城上打个洞。
城下,骑士勒缰驻马,对城头高声道:“我乃幽州牧麾下校尉陈到,奉我主之命,特来相请田督军出城一见,不知田督军敢否?”
田丰闻言大笑:“吾亦欲请赵州牧入城一见,不知其敢否?”
陈到顿时语塞,拔马回阵。
“主公,末将前去搦战!”
白袍军大阵前,典韦见陈到吃瘪而回,马上请战。
“不必!”
赵云摆了摆手,远眺前方城头,淡然一笑:“田元皓非斗勇之人!”
现在,赵云算是看明白了,田丰这是打算以高阳城为据点,将他拖在冀北,从而为南撤之军,争取足够的时间,打造另外一道防线,或者说重新卷土反扑。
这对赵云来说,确实是一件棘手的事情,如果不拔掉面前的高阳城,就向南压进,那他的后背就暴露给了田丰。
但若在这里与田丰死磕,也就正中其下怀,被田丰拖在了高阳城,让冀州内部有足够的喘息之机。
赵云又看了一眼高阳城头,嘴角勾起一道诡异的弧度,淡淡道:
“传令,后撤十里扎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