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比较,谷博忽然间就觉得自己现在的日子也蛮好,虽然眼下娘子跑了,可等自己挣上一笔再娶一个不就成了,也不下行船那么危险,安安稳稳的。
果然人是要往后头看,多跟不如自己的人比比,心里就有了自信。
他这样一说,玉娘心里就有了底,请他再将康老爷请来。
那康逢已经三十二岁了,皮肤晒得黝黑,之前虽然有些生意,可是从来没去过十街上,毕竟这儿的姑娘贵,不是他这种小船主叫得起的。这时见了玉娘,不禁束手束脚起来,眼睛也不知往哪看去,只木头似的杵着个人道:“五姑娘是要和我做生意吗?”
“生意的事先放一边,康老爷,你要娘子不要啊。”
这话说的,康逢呆在了原地,有些气愤,“你……你……怎么?我康某人的笑话,连你们也要来戏耍一番吗?”
“这是哪里的话,康老爷就没听说,我家里有个二姐正要嫁人嘞,我妈妈愿出二百两银子的陪嫁,不要对方分毫,怎么样康老爷,你愿不愿意。”玉娘笑吟吟道,眼睛只盯着康逢的脸上看。
听玉娘这番话,康逢有些意外,又有些惊讶,“五姑娘不要拿我开玩笑,我现在身上还欠着一百一十二两嘞,你那姐姐嫁了我,恐怕也过不上什么好日子。”
“好,康老爷如此诚信,就抵得上百两。”玉娘实看着他,确实没看出什么其他表情,才鼓掌称善。
直到此时才肯同康逢说实话,“倒也不是强要康老爷做个夫妻,只是花二百两借您的名头脱断个关系,等事成之后,康老爷若是跟我二姐对上了眼,假夫妻成个真夫妻也未尝不行呀。”
玉娘将自己家面临的这一场灾祸同康方说了个明白,又把昨日和李妈妈丽娘商议的主意同他透了个底,见康逢没有惧怕慌张的意思,满意的从怀中取出个荷包,里面塞了十两金子。
她递出荷包道:“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里便有一百两,请康老爷先拿去,事成之后再有一百两奉上,皇天后土为证,此事不立凭据不签书文,就是船主拿了钱就走,我们也认了。”
康逢沉默许久,才开口道:“你二姐怎么就选中了我?”
玉娘诚恳道:“我也曾这样问过她的,这一回选人比上回更莽撞,盲婚哑嫁的只单听外头人说就选中了人,万一选错了可怎么好?我二姐却说,既然船主肯为了一百多两就舍掉一条命,那我就花这一百多两买他这条命。”
“我二姐是做生意的,她说人嘛就要信自己的选择,若是错了就该吃下当初做错的苦哩。”
“好。”康逢把那荷包退还给了玉娘,“既然如此信我,那五姑娘请将荷包收回,嫁妆银子,自然该出门的时候再给。”
此时已是晚间,夜色昏暗,书房内只点了一根红蜡小烛,灯油如豆,只照着斗大的地方,可康逢的一双眼睛清明,倒比那烛火更亮堂。
席谜
等着玉娘同康逢出来时,六巧已经拉着小七回来了,连声抱怨着人,“下次你查清楚了再和我讲么,什么出事情啊,她不是在睡大觉吗?”
小七吐吐舌头,“一个白天都没见她出来,我哪想得到她还在屋里睡觉哦,下次她就是三天不出门我也不去叫了。”
“所以说她是猪呀,你不要和她学,没了客人就跟没了心气一样,吃了睡睡了吃的,也亏的妈妈不计较,要是换做我呀,早就拿鞭子抽她了。”六巧鼻子里哼口气,显然是对宋妈妈如此宽容对待五福有些不满,这哪像做生意的嘛,她日后可不会待手底下的花娘这样软弱。
两姐妹斗着嘴,六巧也没空余看玉娘和谁回来,众人先喝过一轮酒,花老爷见今日月正圆,就嫌弃往日听曲实在过于无聊,今天一定要人猜谜解字才风雅有趣,不拘是笑话,成语还是诗句都行,不能含月也不能说月。
每人之字形轮着来,说不出就罚上一杯,说对了就大家陪饮一杯。
他自己最先开始,笑嘻嘻只拍着自己的肚子,伸出两只手道:“两个我”,此话一出,当即就看陶家兄弟玉娘福娘和六巧都笑起来,“哎呀,这可简单,也不知他想这活计想了多久。”众人算他过关,都陪了一杯。
唯独珍珍碍着花德多是她的恩主,不好笑出声,只得忍着笑意喝了一杯酒,自己紧接着道:“我这里也简单,便是四个花老爷。”
亏得她能做花德多这个客人,两人真是一对,顺着正好都压着了,实在有趣,大家便道这也算她过关。
按顺序轮到对面的谷博,谷博见她们笑得古怪,自己半句也听不懂,拍桌案不满道:“你们读过书的,这是拿我们取笑呢,我可不来这个,什么月不月的,月亮奶奶就在头上哩。”
说罢,他就自己干了一杯,正想替康逢也喝一杯酒,康逢按下他的手,“虽然我没读过,前半生只在山河里头厮混,但也会上一句成语,破釜沉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