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都尉很听话地画了,只是画得极慢又不完整,旨在拖延时间。终于,他等到了一人。
“娘娘还说将李侍卫和贺之将军托付给在下,结果,还是李侍卫救了在下的命。”
蓁蓁看向李雷:“有劳三伯。”
李雷摆摆手:“弹劾苗都尉的札子一上报皇上便怒极,但那时宫中也不太平不好大动干戈,便命我相机行事。再加上二哥已提前同我招呼要护他,我当时在护送舒老妇人,无法回京便找了心腹先去行事。原本军营中的狱卒每日都会换班,但因调入皇宫人数多人手不够便成了两日,故耽误了些时辰。起初苗都尉怀疑有诈并未相信,直到我让接应之人提了你的名讳,又讲了我家住址,他才肯走。”
苗都尉接话道:“以往我经常逃出军营到城中吃酒,跟随出狱后,很顺利地逃了出去。李侍卫的人在营外接应,我们便暂时逃出了城。”
“那你们是如何到这里的?”
“最初我们并不知你在祁国,只知你因中毒滞留乌山镇,原本是想让苗都尉先投奔你,但唯恐给你带来危险故有些犹豫,那时我也回不去京城便与苗都尉先汇合随便找了一地暂居。”李雷说着从腰间拿出一个卷成很小一卷的布条来,“直到我们收到这个。”
蓁蓁打开一看,布条上写着“蓁危,营救”,字迹很眼生,她问:“谁写的,又是谁传的信?”
李雷道:“飞鸽传书,不知何人。唯恐有诈,我们等了一日,怎知苗都尉的通缉告示帖得到处都是。也是被逼无奈,才去了乌山镇,想着先与你汇合再说。到了之后,我们先去了清月阁,掌柜的说你早就离开,去了哪里不知。”
“红叶。”蓁蓁喃喃地道,“她果然聪明了。”
苗都尉道:“我们到的当天乌山镇大街小巷就贴满了缉拿我的告示,李侍卫唯恐出什么岔子,这才又找了黄衣卫的暗桩,辗转来了这里。”
蓁蓁沉吟着:“于公公只是皇上的贴身侍卫,逃来此处一路九死一生,你们看似像被通缉令一路逼到祁国,但不觉得太顺利了些吗?”
李雷叹道:“我又何尝不这样想,但,总要先保住苗都尉的命吧?”
蓁蓁忙道:“三伯,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
李雷摆摆手:“我知道,所以这沿路我一直在观察,还真让我现了点端倪。”
蓁蓁的上身探了出去:“是何端倪?”
“在快到乌山镇的时候,我们走的水路,途中遇到一个船队,在靠岸补给的时候,现那船运的东西不寻常。明明说是茶叶布匹,但船身的水位却极高,按照船舱大小估算绝无可能。更可疑的是,靠岸时,我们被严加盘查,但他们的船只是草草了事。我询问了岸上了店家,他们说,这样的船队几乎隔几天便有一拨,已经持续了两个月。你可知三伯在做侍卫之前家父便是漕帮的三掌柜,从小耳濡目染,我对这漕运还是懂的一些的,后来家父染病去世家道中落,我做了侍卫,但永乐国漕运有几个当家的我还是知道的,唯独这‘奇’字招牌的还真没见过。于是我便请人去查了一番,据说这奇字的漕帮总部在周县,成立虽然有四五年但一直小打小闹属于下流,近两年换了帮主才有了起色,直到今年已在帮中排得上号。但,你知道周县盛产什么吗?”
蓁蓁脱口而出:“铁矿。”
李雷双手一拍:“查吧,肯定有问题。两年之内疏通官府并让各大漕帮接纳,可不是一般人。对了,还有一事,据说这奇字头的漕帮很喜欢运货到乌山镇,而乌山镇原先的漕帮已被他收了去,前帮主暴病而亡。”
蓁蓁眉头微颦:“倒是从来没有想过这漕帮。”
“你知不知道贺之将军当年被押送回京坐的不是管家的船而是漕帮的船?”
蓁蓁茫然摇头:“不知。周邡已死,如今再去问之前的事似乎有些难。”
李雷又道:“周邡的祖上便是周县之人。我们不查周邡,查他的祖宗。”
蓁蓁豁然开朗:“我这就派人去查!”说着起身奔到门口将要查的事同成骅一一讲了,成骅不敢离开,又吩咐了自己的心腹。
说完这些,三人的情绪放松了些,蓁蓁那会儿领的斋食已凉透,便命人又送了些来。路东家这次绝不敢怠慢,亲自准备去了。
“娘娘非要见我的理由是什么?”等待期间,苗都尉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