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馨儿接过一瞧,只见那信封一角被血迹染湿,整个人一愣,“你,你这孩子受伤了?怎么也不说?快!快去叫人请郎中过来。”
“不是我!是帮我打听消息的兄弟们流的血!”
邵合德小脸一红。
“兄弟们?看来合德出门一趟还交上朋友了。”
“都是身世凄惨的苦命人罢了。”
邵合德声音低沉了几分。
万馨儿不想挑起少年的伤心事,便打开了那封信,可不打开还好,这样一瞧,信上的每个字她都认识,可合在一起的意思,她却不明白了。
“掌柜的不知,我一回梁州便被人盯上了,就是崔家的人!楚家知不知道崔家的所作所为我查不出来,可这桩有关崔家二姑娘的传闻却是当年梁州人人知晓的。”
邵合德抿了抿嘴,“我那些兄弟回来说,整个梁州与崔二姑娘有过露水情缘的可不再少数。”
少年郎到底还是小孩子的心性,提起这些事情,羞得快将头埋进地里。
万馨儿深吸口气,站起身:“左右这华宝斋日后姓万了,你先好好歇着。”
当初她对崔金枝与崔家的关系百思不得其解,可真要是信纸上所说的,那她确实能理解崔金枝为何要这样做。
梁州崔氏原本只是一寻常百姓,自从崔父染上赌隐,家中的钱没了地也荒了,最后只能靠卖女儿来还债。
四岁的崔金枝还没有懂事就被送进了青楼。
一晃十几年过去了,崔金枝出落的愈水灵,成了梁州第一头牌,一时风头正盛。
也正因如此吸引了前去梁州打理生意的楚天川。
二人郎情妾意,楚天川出手阔绰,崔金枝便誓死抱紧大腿,一来二去就怀上了身孕。
楚天川大手一挥,替崔金枝赎身,还给崔家从去彩礼。
崔父乐得笑开了花,一家人也开开心心的同意了。
楚天川的给崔金枝的聘礼,绕了梁州河一整圈,那风光的模样仿佛是要娶进门做正经夫人似的。
可不知为什么,风风光光送出门的崔二小姐再两个月后又被送回了梁州。
也是从那里开始,崔二小姐的命运生了转折。
送崔金枝回来的只是楚家的小厮,由头是说老爷临时改变路线要进京,怕崔金枝在路上生产危险,先送回家,等处理完生意上的事情即刻来接。
可这坐等右等,崔父坐不住了,派人去打听,不打听还好,一打听只道楚老爷路遇前来寻夫的大肚妇人,怕一次带回家两位姨太太,便将崔氏送回来了。
知道真相的崔家起先也没什么,可这一等就活活等了三年。
崔家暴富引人眼馋,在第二年的时候就输光了聘礼。崔父就又把注意打到了自己女儿身上。
活生生将崔金枝肚子里的孩子给打没了,信件里头还记载了当年接生婆子的话,那孩子是个男婴,不过没到月份先天不足便死了。
然后崔二小姐就迎来了她人生中最痛苦的日子……
家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