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应锦从他那平静得几近冷漠的语调中,捕捉到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失落。
“看来那次催眠的确效果显着。”
他心想,或许虞冉真的已经完全遗忘了薛砚辞。
薛砚辞简单地回应了一声“嗯”,目光依旧停留在飞逝的风景上。
程应锦不死心,继续追问:“是只忘记了你,还是所有和你有关的人都不在她的记忆里了?”
他回忆起虞冉之前的举动,现她对自己的态度也颇为陌生。
“她好像也不记得我了。”
薛砚辞的回答却避开了问题的核心,“你在她眼中,哪算得上什么重要角色,值得人铭记?”
这反问让程应锦一时语塞,他突然间有些明白邹泽译常拿薛砚辞爱吃醋来打趣的原因了。仅仅是这样一个简单的问题,便能让薛砚辞的脸色微变,哪里还有一丝所谓的“放手”。
对啊,真正放下了的人,怎会因为旁人的外婆病危,不远万里地赶来探望,关心程度甚至过了血缘至亲。
当然,程应锦并不是邹泽译,他给足了薛砚辞面子,没有当面戳破这份自欺欺人。
车内短暂的沉默后,薛砚辞打破宁静:“医院那边有什么新的情况吗?”
程应锦闻言,连忙掏出手机查阅信息,“目前没有什么新变化,一切应该还是老样子。”
他顿了顿,补充道:“但你要有心理准备,对于她这个年龄和病症来说,总有那么一天……”作为医生,他选择以最直接的方式交流,不想让任何人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如果不是因为这里的医疗条件好,她可能早就……”
薛砚辞收起眺望远方的目光,身体微微后靠,闭上了眼睛,手指不自觉地揉捏着眉心,似乎在对抗着无形的压力。
程应锦敏锐地捕捉到他的情绪波动,轻声问道:“你是担心虞冉无法接受现实吧?”
薛砚辞没有回答,但这沉默,几乎等同于默认。
程应锦试图宽慰他:“或许她回来前已经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准备,更何况,还有她的姐姐陪伴在侧。”
面对薛砚辞的沉默不语,程应锦无奈地笑了,“如果你这么放心不下,何不直接告诉她你的想法呢?何必压抑自己。”
“要不再试一次?”
程应锦怂恿着,“现在你们之间,可以说是毫无阻碍了。”
薛砚辞终于开口,声音却平淡得没有波澜:“没兴趣。”
程应锦显然不同意:“你这样子可不像没兴趣的表现。”
薛砚辞轻轻一笑,眼神里透着淡漠:“习惯了,罢了。”
程应锦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屈的光芒,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地说道:“假如,我只是说假如——她,指的是虞冉,如果某天突然转过身来,主动追求你,你会不会,仅仅是可能,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