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神如刃,满含愤怒,仿佛压抑的火山,随时可能喷。
裴堇抬头与他对视,心下一凛,未及反应,郭以珏已猛然按住了她的肩头,另一只手的大拇指与食指精准而有力地扣住她的下巴,猛地向上一提。
那一瞬,裴堇觉得自己的下巴几乎要脱离原有的位置,伴随着颈部出的一声细微却清晰的“咔哒”声。
郭以珏一旦动怒,似乎就失去了对力量的控制。
“这么熟练,嫁给陈景洲这些年,没少服侍他吧?”
他审视着裴堇,口中的话语充满了讽刺与挖苦,似乎在嘲笑她的“能干”。
裴堇顿时明白了他愤怒的源头。
是的,她差点忘了,曾经的郭以珏从不舍得让她做这些琐碎的杂务,那些年的体贴与呵护,与现在形成了鲜明对比。
她抿紧嘴唇,内心五味杂陈,尽量让自己忽略这份令人窒息的落差。
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选择,如今的局面怪不得任何人,郭以珏对她如此,也在情理之中。
长时间的沉默后,裴堇终于轻轻回应了一个“嗯”字。这简单的音节,却似乎在郭以珏的怒火上添了一把柴,他手中的力度加大,冷言道:“你天生就是伺候人的命。”
裴堇的心脏仿佛被狠狠揪了一把,嘴唇失去了血色,但她选择了沉默,没有辩驳。
郭以珏望着她这副逆来顺受的模样,嘴角扬起一抹讥讽的笑:“你还会有感觉不舒服的时候?”
他的语气里,满是不相信与讽刺。
“没有。”
裴堇意识到自己方才的失态,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心绪,恢复了表面的平静。
郭以珏冷冷道:“就算不舒服你也得忍着,这是你自找的。”
话音刚落,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让人难以呼吸的沉重。
裴堇轻轻应了一声,面容显得分外温顺:“我明白的。”
然而,这服软的姿态似乎并未让郭以珏满意,反而激起了他更多的怒意。
他松开了手,绕过她,径直走向沙,坐了下去。
一天的忙碌让他疲惫不堪,回到住处却又因裴堇的行为而心烦意乱,郭以珏感到胃部开始隐隐作痛。
这痛,纯粹是饥饿所引。
今日种种,一桩接一桩,几乎没有时间好好吃上一顿饭。
裴堇敏锐地捕捉到了郭以珏捂着胃的动作,立刻意识到了他的不适:“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语气中满是关切。
郭以珏睁开眼,眼神中带有一丝讥诮:“你巴不得我早死呢?”
这句话,像是锋利的刀片,切割着空气中的紧张氛围。
裴堇无言以对,只能默默承受着这言语中的锋芒。
“给前台打个电话,让他们送晚餐上来。”
郭以珏不耐烦地下达了指令,语调冰冷。
裴堇没有犹豫,即刻照做,动作中流露出一种近乎机械的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