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铭的喜悦难以抑制。
他从未料想,平日里繁忙异常、贵为世子的兄长江阳,竟会亲身踏足这偏远小镇。
秦砚辞的眼眸深邃,紧紧锁在江铭紧握的那只手上。
江铭在出门之前,细致地将日常防疫的装备逐一卸下,口罩轻轻挂至颈间,防护服也整齐地叠放在门边。
门外,春光明媚,江阳身着一袭质地考究的黑锦衣,手中牵引着一匹毛色如枣红玛瑙般的骏马,英姿勃。
江铭几乎是一路小跑过去,满心欢喜地迎接着兄长。
他接过了缰绳,尽管那绳索上还沾着尘土与草屑。
江铭却视若无睹,完全没有了平日里那份洁癖的影子。
苏常目睹这一切,心中五味杂陈,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
他深知自家五少爷自幼便对这位兄长有着近乎崇拜的情感。
而今又加上了一个对妹妹无比宠溺的新标签。
这让苏常不由得暗自揣测,在江阳和凌瑾韵之间若生了分歧,这位五少爷将会如何抉择?
当然,这样的设想或许有些多余,毕竟以江阳的脾性,与人生冲突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对王凌瑾韵,他大概会像对待另一位千金小姐那样,保持适度的距离,既不显得过分冷淡,也不过于亲近。
但举手投足间,皆是恰到好处的礼数与尊重。
江铭对着兄长的话匣子一打开便收不住,即便手牵骏马,仍滔滔不绝。
江阳的目光,却早已越过他,锁定在秦砚辞的身上。
直到江铭现自己的一腔热情似乎并未得到应有的回应。
这才恍然意识到兄长的注意力已被秦砚辞吸引。
他猛地一拍额头“哎呀,大哥,我一高兴起来就忘了正事,这是我跟你提起过的,咱们的妹夫,秦砚辞。”
“妹夫?”
二字出口,江阳的眉宇微微蹙起。
他再次仔细端详着秦砚辞,对方那独特的气质渐渐清晰,沉稳中蕴含着锐利,如此年轻的年纪便能拥有这般气度,实属难得。
更别说他还刻意打扮得与普通农家子无异,这让江阳心中充满了好奇,同时也生出了欣赏之意,断定此子未来必成大器。
然而,“妹夫”瞬间浇灭了他刚刚萌生的好感,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莫名的排斥。
江铭对此浑然不觉,还以为是兄长一时忘了妹妹凌瑾韵的事情,连忙解释道“大哥,你不记得了吗?就是那次你在清泉镇遭袭受了伤,救你的人正是咱们的亲妹子,凌瑾韵啊。秦砚辞,就是她的夫婿。”
江阳面容平静,语气淡然,却藏着不易察觉的关切“我记得妹妹,她现在在哪里?我想去看看她。”
提到凌瑾韵,江铭的神情不由自主地暗淡下来,眼神中满是对妹妹的心疼“这里都是肺痨病患,不知道妹妹现在是否有时间见你。大哥,请稍等片刻,我先进去看看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