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因高利贷导致家破人亡的故事萦绕在他心头,每次回想都令他冷汗直流。
凌瑾韵心中暗自感叹幕后黑手敛财手段之狠毒,一边欺骗人们投资,另一边又放高利贷,简直是想把人榨得一滴油都不剩。
王林怒不可遏,再次举起拐杖,狠狠地敲在王达身上:“你私自取走家中的三十两银子,又在外面借了三十两高利贷,总共交了五十两,那剩下的十两银子去了哪里?”
王达依旧低垂着头,声音沉闷:“那三十两高利贷,扣除三两作为鞋袜费用,实际上到手只有二十七两。除去交给他们的五十两,剩下的七两,我买了现在身上穿的这套衣服。”
“你……”
王林的拐杖再次高高举起。
“算了,事情既然已经这样,你就算把心肝肺都卖了,那高利贷的债还是得还!”
王莲娟没有多说什么,转身进入内屋,拿出一个包裹,里面是沉甸甸的五十两银子。
她将银子递到王达手中:“王达,这里是你急需的五十两银子,先去把高利贷的窟窿堵上。至王其他的事情,等你还清了钱,我们回家再说!”
王达抬头看向王莲娟,眼眶泛红,喉头哽咽,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颤抖地说:“舅妈,还有砚辞,你们的大恩大德,我王达永生难忘,就算变牛变马,也要报答你们的救命之恩!”
王莲娟连忙扶起王达,“快起来,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赶紧去镇上还清高利贷才是正经事。”
“好!”
王达重重点头,站起身便迈开大步向外走去。
秦砚辞紧跟其后,临行前不忘说道:“王达哥,我和你一起去,还完钱,正好让我也见见你的那些朋友,了解一下具体情况。”
早前,秦砚辞已经私下与王达深谈。
王达深知秦砚辞的意图在王查清整件事,因此愿意配合,将所有相关的人引荐给秦砚辞,希望能借此找出一条出路。
王达细心地将驴车套好,每根绳索都检查了一遍。
秦砚辞见状,默默赞许地点了点头。
随即迈步登上车板,动作利索。
凌瑾韵轻巧地背起用碎花布料缝制的背包,那包里装着的是她为此次出行特意准备的小吃。
她跨过门槛,站在驴车前:“相公,我陪你一同去,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王达欲言又止,本想提醒她此行可能遭遇的风险,话到嘴边却化作一声温和的咳嗽。
这时,秦砚辞已敏捷地从车上跃下,伸手轻柔地扶着凌瑾韵踏上车板。
王达见状,只能默默摇头,扬起马鞭。
驴车便沿着蜿蜒的土路,朝镇上那栋不起眼的宅院驶去。
到达目的地,秦砚辞再次扶凌瑾韵下车。
她缓缓环视着这座二进的青砖大瓦房。
阳光洒在斑驳的墙面,若非亲历,很难想象这平凡外表下隐藏的秘密。
宅院与镇上稍显富有的家庭并无二致,唯有门扉上的铜锁,透出一种说不出的沉寂。
秦砚辞与王达交换了一个微妙的眼神,无需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