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婉宁受了惊吓,抬眼来瞧,才现殷易臣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
宋婉宁正想说话,殷易臣却又将眼睛闭上了,直低着声道,“陪我睡会儿。”
宋婉宁应声,靠在殷易臣的怀里陪着他闭上了眼睛。
只是嘴上说着要睡觉,殷易臣却抱着宋婉宁一下一下的抚摸着她的背。
却不想没一会宋婉宁又睁开了眼睛,瞧着殷易臣出声道,“方才吴君柔来了,我嫂嫂也来,吴君柔本想指点我,谁曾想被我嫂嫂好一顿骂给骂回去了,她回去的时候脸色黑的可吓人了。”
殷易臣低低笑了两声,轻声道,“不必理会她,倒是还得是太太治得了她。”
宋婉宁却只叹息一声道,“她如今倒是没有从前那么德高望重了,只是她方才说,我和裴家小郎君的事儿在整个京城都传遍了。易臣,旁人我自是不必管,只是我总该是跟你解释清楚才是。”
宋婉宁抬起头直直地瞧着殷易臣,缓缓出声道,“那日裴小郎君在沣仙酒楼遇到我跟管事的起了争执,后来见那管事的似乎神色不大对,这才跟了出城去。他这番恩情我应当铭记,却再没有旁的。我如今惦记着你,嫁给你自然心里只有你一人,不会去想什么裴郎君什么陈郎君的。”
殷易臣听见这话只淡淡笑着道,“我明白的婉宁,若是没有你,又如何能有我的今日。如今这个丞相府能有家的感觉,多亏了有你。我不会因为那些子虚乌有的传言与你置气的婉宁。”
宋婉宁心里一动,靠在殷易臣的胸膛上感受他的心跳声,缓缓道,“我如今嫁给你,成了整个京城闺秀的公敌了。只是我倒是享了这样的福,受点非议也是应该的。”
殷易臣瞧着宋婉宁,只出声淡淡道,“娶到你才是我的福气。”
宋婉宁应声,抬起头在殷易臣的脸上印了个吻,只低低笑着道,“如今府里不少事儿等着我去做,你再睡会儿,若不然我在这儿总忍不住跟你说话。”
“也不差这一会儿。”殷易臣却闭着眼又将宋婉宁拉回了自己怀里,没等她说话便吻住了宋婉宁的唇,握住了她的手将她整个人按在原地。
两人十指相扣,宋婉宁面上微微羞怯,如今天色还早,宋婉宁忙不迭提醒道,“夫君,天还没黑呢……”
“无妨,拉上帘子就黑了。”殷易臣半坐起身,伸出手去将外头的帘子拉了个严实,随后又低下头来将一个又一个细碎的吻落在宋婉宁的脖颈上。
“婉宁……”低低的叹息从殷易臣口中吐出来。
宋婉宁瞧着殷易臣的模样,殷易臣如今眼角微红,鼻尖冒着细碎的薄汗,和平日里一丝不苟的殷易臣很不相同。
只是这样,却越让宋婉宁心醉。这样迷梦的殷易臣,只属于她一个人。
宋婉宁环抱着殷易臣,与他一起沉沉浮浮。
半晌,殷易臣倒是生龙活虎的起身了,留下宋婉宁一人在床榻上休憩,直到日后快下山才爬起来。
宋婉宁起身时,殷易臣还在书房处理公务,她瞧着外头的天色,颇为惊诧的出声道,“如今竟然都这个时辰了,你们两个小丫头也不知道叫我起身。”
朱雀和彩雀相视一笑,彩雀转过头来,眼神微亮的朝着宋婉宁出声道,“不是奴婢们不想叫,实在是丞相吩咐过了,不许叫太太起身,说让太太多休息会儿。”
宋婉宁听见这话,直害羞的红了耳朵,瞧着两人道,“你们两个小丫头,丞相说什么就是什么?”
饶是这么说着,宋婉宁却没再跟他们两个小丫头计较,只转头看着自己整个房间的账本,叹息一声道,“这下好了,耽搁了几天,这账本倒是越堆越多,叫我如何看得完。”
宋婉宁虽然嘴上抱怨着,却还是坐在椅子上开始处理她的账,处理了半刻,这才想起来自家哥哥宋澜要出征的事儿,忙不迭出声询问道,“我娘家哥哥什么时候出征你们可听见了风声?”
“太太,奴婢听说这都不告诉旁人的,说是担心京城中有眼线,什么时辰去剿匪都不让人知道。如今倒是有不少官兵分批出城,只是去各处的都有,不知道有没有剿匪的。”朱雀站在一旁,回应着宋婉宁,“眼见着只怕就这几天了,等将军剿匪回来,将军府的军功只怕比从前还要盛些。”
宋婉宁听了这话不无担忧,如今将军府已经有宋荆一位大将军了,若是宋澜也军功显赫,只怕功高震主,树大招风。
只是如今担心这些也是没什么用处,只能等着日后若是真的到了那一日便再想法子。
只是宋婉宁不知道的是,这个时辰,宋澜已经出了城去,带着诸多将士直往朗峰山而去。朗峰山山上瘴气环绕,山中地势复杂,这才能让张刀疤等人再此盘踞多年。
宋澜此次带兵前往,便是决心要将张刀疤等人一举拿下,将这些祸患彻底铲除。如若不然,只怕日后越嚣张跋扈,在天子脚下作乱。
宋澜此时已经离朗峰山不远了,底下的小将瞧着宋澜出声询问,“小宋将军,咱们要不趁着夜色攻上山去?”
宋澜却只摇了摇头,缓缓出声道,“先不急,等天亮了再说。朗峰山上的毒虫甚多,如今若是上山,只怕会遇到危险。让将士们在原地休憩,等候号令。各个小队将自己队伍里将士的药囊都检查好了,勿要出了什么岔子,山上的瘴气不是开玩笑的。”
身后的小将见状,道了一声是便下去做事了。
宋澜人高马大,如今穿着戎装,越显得身姿挺拔,颇有大将的风采。
众人在夜色中等待着,直到天亮才上带着将士们缓缓往山上走。山上的雾气随着日头的升起缓缓开了道,瘴气渐渐散开了来,只弥漫在树林中。
一队队的人往山上走着,朗峰山的瘴气只存在于半山腰,山上却是平安无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