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嚣张的后生!”
袁统领的手下将单子墨的要求带回太史府,太史同听后,只淡淡一笑,抿了口茶,看着自己那些愤愤不平的门客。
“右相,一个小小门派少主,虽然武帝赐婚,可毕竟没有成婚,就这般不把您放在眼里,此人可留不得!”
“掌嘴!”
随着瑾瑜公主的一声呵斥,身边的宫人一溜小跑来到刚刚说话的门客面前。
“得罪了!”
啪的一声巨响,别看那宫人似乎弱不禁风,可那手劲儿之大,不仅将门客打翻在地,而且那一口牙也悉数打落!
门客捂住嘴巴,满口的鲜血止不住地往外流。
“多嘴多舌的狗奴才!”瑾瑜公主怒目圆睁,似乎还不解气,伸出纤纤玉指,指着趴在地上捡牙的门客,“来人,把他的舌头给拔了!”
“哎!瑾瑜,过分了!”不论刚刚瑾瑜公主如何的闹,太史同始终带着祥和的笑意看着眼前的一切,“毕竟他是老夫门下的人,虽然出言不逊,也不全无道理。”
“舅舅在单子墨南下的这一路,据我所知,您可是多次出手相助,”瑾瑜公主整理华贵的宫服,端坐下来,“若不是舅舅欣赏他,又怎会暗中协助?”
太史同刚要开口说什么,轻叹一声,“罢了,那就让他将功赎罪,将单少主请来,如何?”
瑾瑜公主嘴角微微一笑,“看样子,还是一家人好说话!”
门客将牙小心翼翼地揣进衣袖中,跪在太史同和瑾瑜公主面前,“草民这就去请单少主进府!”
看着门客跌跌撞撞地随着侍卫离开太史府,太史同意味深长地看着瑾瑜公主,“事情大可不必做得如此地步,这可是老夫的一位忠心不二的门客啊!”
“不这么惨,单子墨那家伙不会罢休!”瑾瑜公主那笑容突然变得几分恶毒,“他是个心软之人,此番苦肉计,才好省去我们不少麻烦!”
单子墨躺在墨月香茗茶铺门前的街道上,莯玄月众人也只在茶铺中,静静地待着。
可宇文霖耐不住性子,从雅间的贵妃榻上取下一个靠枕,穿过侍卫,来到单子墨身边。
“子墨,枕着!”宇文霖一手抬起单子墨的头,一手将靠枕塞到他的脑袋下面,“这还不知道躺到什么时候,这样也舒服些!”
单子墨舒舒服服地枕着松软的靠枕,看着碧蓝的天空飘过的白云,“还是你会心疼人!”
“万一,”宇文霖小心翼翼地试探,“我说万一,右相不来怎么办?这可围了不少看热闹的百姓,我怕你一会儿下不来台!”
“右相,呵,”单子墨冷笑一声,“他自然不会来,他要是真的来了,我还怕招架不住呢!”
“那你在这里等谁?”宇文霖摸了摸脑袋,“我现在是越看不懂你了!”
“等一个求功名的人!”
“让开!让开!”随着侍卫的大声呵斥,看热闹的百姓,这才让出一条路来。
“这是怎么了?”百姓看到从自己身旁经过的门客,“难不成,他得罪了地上躺着的那位爷,被打成这样?”
“那地上躺着的究竟是谁?”百姓踮脚伸长脖子往单子墨这边瞧,“除了一副好皮囊外,似乎没什么特别的!”
“难道?”其中一个百姓突然紧张起来,“难道他就是瑾瑜公主的未嫁夫?”
“你是说,他是未来武国唯一的驸马爷?”
“这苍梧城的姑爷?”
“哎吆喂!”
周围百姓一听,齐刷刷地跪拜在地上,尤其那几个协助袁统领放倒单子墨的百姓,更是头磕得震天响!
“草民,”门客拖着颤抖的尾音,扑通一声跪在单子墨身旁,“请单大少主,移步太史府!”
由于门客的牙都脱落了,也没有个把门的,随着他高呼,血水和着口水,呼呼往外喷!将单子墨的皎白龙鳞暗纹长袍染红了一片!
“我去!”单子墨连忙双手遮脸,从青石板上弹跳起来!“这大花洒!”
单子墨无语地看着自己好不容易皎白如新的长袍,又被血水沾污,刚要抬起头来骂街,可一看到眼前这位,竟张不开嘴了。
此门客,蓬头垢面,脸上新血旧血混在一起,一侧脸肿得老高,那一侧的眼睛险些睁不开了!尤其那黑洞洞的嘴,还在不停地涌出血水,和着口水,在胸前拉丝老长!整个前襟,已经鲜血浸透,贴在他的身上!
“你们可真下死手啊!”单子墨啧吧啧吧嘴,看着眼前脸上浮现一丝得逞之意的浅笑的门客。
“草民为右相必将尽心竭力,甚至不惜自己的这条贱命!”
单子墨略有些无奈地甩了甩长袍上的血迹,“恐怕今日之后,你的命可不贱喽!罢了,闹够了,袁统领,请前头带路吧,别让我未来的妻舅等急了!”
单柏聿麻溜地从青石板上跳起来,揉了揉肩膀和脊背,小跑来到单子墨身边,“右相对少主的考验恐怕还没有结束,您可要小心些啊!”
单子墨浅笑一声,“你倒是谨慎了许多!无妨!”单子墨甩开手中长袍的一角,双手背在身后,蓦然回,给担心的队友们一个平稳的笑容,“等我回来!”
随即,跟随袁统领的皇家侍卫队,浩浩荡荡地往对面不远处的太史府走去。
单子墨从太史府正门进入,而一旁的角门里走出一个宫人,双手揣在衣袖中,来到门客面前。
捏着嗓子,低声细语道:“恭喜大人,这是文书,您啊,可一步登天了!”
门客双手接过宫人从衣袖中拿出的文书,歪嘴一笑,出嘶嘶的响声,“多谢右相栽培!”跪在太史府门前,磕完头,也没有进入太史府,便扬长而去!
“哟!哪个天杀的竟把你打成这样!”门客的老母一看自己儿子这般模样,心疼地直跺脚。
“贵人!”门客用衣袖抹了把脸,歪倒在自己简朴的椅子上,缓缓打开文书,上面赫然写着:“云澜城太守!”
“贤侄,咱们终于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