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闻声远远跑来,低声说道:“这位公子给的食材,委实……委实太过珍贵,我家厨子站在灶前长吁短叹就是不敢下手,唯恐糟蹋了。迫不得已,已经差人将我家老板喊来,由她亲自下厨才放心,因此耽误了时辰,还请各位公子见谅,见谅!”
云腾一笑:“你家老板?难不成是安幽柔,安老板?”
伙计连忙点头:“正是我家老板娘,各位……有福了!她已经是多年不曾为客人下厨了。”
韩三岳痴痴一笑:“有福!有福得很!你转告安老板,我们不急,慢慢来。”
伙计走后,韩三岳端起酒盅对真铁恭维道:“沈师弟,托你的福,今天咱也能吃上安幽柔亲手做的菜!这要是回去让师兄弟们知道了,还不得羡慕死?来,咱们走一个!”
真铁从没有喝过酒,今天喝起来倒觉得辛辣之外也有些香气,半斤酒下肚毫无醉意,索性与韩三岳一连喝了八杯。中间又让伙计又添了三斤酒,半个时辰过后一斤半烧酒已经下肚。
此时伙计一声欢叫:“三位久等!蟹黄粉蒸饺、蟹黄竹荪酿鱼翅、醉蟹醒酒汤、帝王黄金糕!”
进屋之后浓香四溢,将之前菜品的味道悉数驱散殆尽。三人只见四个菜简直巧夺天工,蒸饺和黄金糕好似玉琢而成,汤品更是如一汪春水荡漾,令人不敢轻易下口。
伙计身后浓郁花香之气飘进屋内,一髻高挽、相貌极为秀丽的女子轻身而入,给三人行了一个万福之礼娇声说道:“小女子安幽柔,见过几位公子。”
韩三岳一见安幽柔细眉弯眼、巧鼻妙口,雪白长颈之下波涛汹涌不由看得呆了,一双筷子停在半途,竟忘了自己想要吃些什么。
云腾也从未见过如此美貌的成熟女子,比起千秋雪更为年轻不说,身材更加圆润、凹凸有致,可以说满足了他对美艳女子的所有幻想。
好在真铁一旁轻扯衣袖,示意他代表三人回应,这才回过神来说道:“在下云腾,这两位是我的师弟韩三岳、沈木,有劳安老板亲自下厨,实在是令我们受宠若惊。”
安幽柔一对黑白分明的眸子扫过三人,嘴角间露出时有时无的笑意,散出无穷无尽的似水柔情,细声说道:“公子客气,能为冲灵门的青年才俊尽一份绵薄之力乃是奴家的福分。”
说罢上前俯身为三人盛汤。那一抹雪肌峰峦微微显露,满室春光霍然大盛,云腾险些惊呼出口,只好强打精神,尽量不向那处观望。
韩三岳却已经是张口无言、双目直,真铁看了连忙在其大腿上使劲拧了下去,却不见他有任何反应。
安幽柔面目含笑,一一将汤碗放在三人面前,又分给每人一个蟹黄粉蒸饺,笑着对韩三岳说道:“这位公子别光顾着看奴家了,快些尝尝我的手艺。”
韩三岳脸上一红,急忙抢起粉蒸饺放进口中大嚼,竖起大拇指含糊的说道:“安老板好手艺,好手艺!”
真铁也在一旁附和:“味道好极了,你也坐下一同吃吧。”
安幽柔微微点头,转而对真铁说道:“这位公子,请恕奴家唐突,我听伙计说,蟹黄乃是你带来的……奴家有一私事要与你细聊,不知公子可否行个方便,随奴家出屋再谈。”
三人一听随即放下筷碟面面相觑,最终云腾和韩三岳将眼光定在真铁身上。
真铁更是疑惑,看了看脸色变为不甘的云腾说道:“安老板,有事在此敞开聊就好了,我们三个之中并无外人。”
韩三岳只觉得口中所嚼索然无味,放下筷子幽怨的看着真铁。
安幽柔笑而不语,眼神中充满了炙热。
云腾说道:“师弟,既然安老板在此多有不便,你就随她去吧,我们在这里慢慢等你就好。”
真铁结结巴巴应了一声好,起身随着纤细腰肢如柳摆动的安幽柔,来到同层北侧一间叫做云梦瑶的屋子。
屋子里檀香袅袅,紫檀木的圆桌上已经摆上了一壶热茶和两只羊脂玉的耳杯。
安幽柔玉手一指:“沈公子请坐,千万不要太过拘谨。”
真铁心道既来之则安之,大马金刀的坐下。安幽柔则端坐在他对面,满上一杯茶水轻声道:“这是千年古茶树清明前的玉峰茶,每年也只产不到十斤,比金子还要贵些,你先尝尝。”
真铁满嘴的酒气,何况自己从来就不会品茶,这些年以来能喝上一口热水就不错了,心道什么茶对我来讲都一样。想罢端起热茶一饮而尽。
没想到这玉峰茶的清香竟直冲脑际,一下子将他微微的醉意驱散的一干二净,不由夸赞道:“果真是好茶!”
安幽柔轻轻一笑,又给他一连倒了三杯,都被真铁一饮而尽。
真铁终是忍不住,缓缓放下茶杯问道:“安老板,你我素不相识,找我有究竟……什么话讲?我那两位师兄吃了飞醋,等我回去还不知道如何取笑我。”
安幽柔轻轻一笑,给他满起茶水后端起自己的茶杯轻轻啜了一口:“公子不要有所顾虑,其实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只是……你让我想起了多年前的一个故人。”
真铁脱口说道:“姬无修?”
安幽柔脸色倏变,原本脉脉含情的双眼转为深深地哀怨之色,呆呆地看着真铁喏喏地说道:“你怎么会说出这个名字?你可知道,在我面前,谁要是提及他的名字,我一定会让他生不如死!”
真铁见她口气也变得极为阴冷,说道:“我只是听了天香楼的典故,随口说出来的,还望安老板不要介怀。”
安幽柔眼神空洞,许久才缓缓地说道:“没想到我的心事……竟被你一语中的。不错,你让我想起的故人的确是那个如风的浪子。”
真铁心中暗骂,沈木你说说,你长得像谁不好,偏偏像那个拈花惹草的姬无修,只好说道:“晚辈可不敢和姬前辈相比,据说他风流倜傥、潇洒之极,乃是千年难遇的奇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