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也微微一笑,用自我调侃和吹捧的语气回道:“若只是王爷,或靠阴谋诡计,权谋手腕,便可达到目的;可若是人皇,欲蹬天梯,成就一番大业,那必然要行光明磊落之事,要甘心让一群猛将誓死追随,这才能搭上梯子,看见云端之景。处处算计,步步为营者,只是小智罢了。”
百花仙万万没想到,这个二流子的格局还挺大。
起码是嘴上的格局很大,至于内心是不是想敲诈自己,猛立人设,那就不好说了……
……
家眷院内,漆黑一片。
聚集在这里的十三位猛将亲属,以及少部分负责护送的近卫兵丁,全都不敢点燃火把,手持照明之物,生怕引起他人的注意。
一处阴暗角落中。
毒酒壶背手看向四周时,暗中向翁散人传音:“我给你的毒钉,真的打入百花仙的体内了吗?”
“呵。”
翁散人冷笑:“你若没有辨别之法,又怎会让我去打毒钉?都到这时候了,你还要试探吗?”
毒酒壶闻言沉默。
“我在峡谷外用毒钉偷袭百花仙时,她体感惊人,体内竟隐隐有龙吟之声。”翁散人补充道:“此秘境中的迷局,已经愈清晰了。佛公子是清凉府的怀王;百花仙是千里绿营之人,还很有可能是头戴龙冠的那人;大胖龙来自南疆朝堂,具体身份不得而知,但肯定是位高权重之人;至于鬼头刀,佛公子处处针对于他,那他的身份也路人皆知了,应该就是全家升天的观风……”翁散人淡淡道:“观风与南疆朝堂和皇上有着血海深仇……那我六人的立场,已经不需多言了。此局,乃三对三的棋面。”
“三对三的棋面?”毒酒壶反问道:“你分析得头头是道,却唯独没有提自己和我,这是为何?”
“你还用提吗?”翁散人冷笑:“不说秘境外的身份,只说此间局中角色。我在峡谷外偷袭百花仙时,你并不在场,更无法知晓我的行为,可你明明如此多疑,却让我去做一件没办法证实的事儿,这不奇怪吗?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会有人帮你盯着,帮你证实。百花仙被我当做投名状使用,自然不是盯梢之人,那就只能是鬼头刀了。”
“你和他……定然是一伙的。”
“没想到,你二轮差事不在,却能将这些细节捕捉得如此清晰。”毒酒壶笑着回道。
“只有看得清,才能活得长。”翁散人直白无比地回道:“莫要说……。”
“不过,你有一件事儿猜错了。”毒酒壶打断道。
“何事?”
“我确有辨别百花仙身上的毒物之法,但却不是鬼头刀。她体内藏毒,我在百米之内便能感知到,且无法作假。”毒酒壶回:“此棋局,是三対二对一。我和鬼头刀,并不是一起的。”
“呵。”
翁散人冷笑。
“你爱信不信,此事我不会过多解释,到了后面,你自然会知道谜底的。不过,以鬼头刀目前的处境,已经被佛公子死死压制了,很难在翻身,并参与竞争,如若有机会倒是可以拉拢他。”毒酒壶声音慵懒道:“算了,还是先说说你我吧。”
“说什么?”
“你虽纳了投名状,但还不够。”毒酒壶摇头。
“怎样才够。”
“你可以说一句话,但必须立马让我相信,你是从大乾而来的。”毒酒壶回。
翁散人陷入沉默。
“呵呵。”毒酒壶稍稍等待了一下:“朝堂来的人,竟然说不出一句能令我信任的话?!这如何能让我与你合作啊……!”
“八年前,五月。大乾武帝在位时,生了监党之争,你涉嫌其中被贬到了边疆的上虞县……流放途中,你夫人不堪折磨,病死在了马车中,你悲痛万分,将其掩埋在了一片桃花林中。又过了三年,你的恩师徐静元在病逝之前,苦苦向武帝求情,你这才在上虞县被重新启用,但依旧不得武帝信任,也依旧无法回京官复原职。只能在边疆之地,蹉跎岁月,担任一……有名无实的小官。在郁郁不得志的这些年里,你每日弹琴奏曲,流连于青楼之中。你与上虞县的一名青楼女子相好,且她为你生了一个私生子。直到近年,你才得到了一些旧臣的支持,开始图谋南疆,且现清凉府中,有你重新崛起的机会……!”
“不知,这些够吗?呵呵!”翁散人笑着反问道。
毒酒壶听到这话,彻底呆愣在原地。
他缓了半天后,语气冰冷的传音道:“你从入秘境之时,就知晓了我的身份?!”
“我不知。”翁散人摇头道:“我是先知晓了边疆风云的阴谋,并得知了布局者的身份,然后刚刚才在心里对应上,你在秘境中扮演的角色。”
毒酒壶内心震惊至极,心里狂呼道:“他为何知晓这么多隐情?!即便是南疆的朝堂调查,也不可能……查到如此详尽的信息啊!”
此人必是来自于大乾朝堂。
这样一推演……
“我的天。”
毒酒壶内心狂呼道:“原来,武帝过后,景帝即位,朝堂对我们这些被贬的旧臣,依旧没有放弃监视啊,这……太阔怕了!”
“够吗,够吗,够吗……!”
翁散人嘴碎的连续逼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