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才识字不久,但那是之前没机会学,要我说,我这表哥光凭过目不忘这点,就胜过他人无数。”
“哦,过目不忘?可是真的?”宋先生看向顾晏礼问道。
“是。”顾晏礼拱手回应。
只是顾晏礼有些好奇,他从未与她说过这事。
昨日也只是认字快些罢了,算不得过目不忘,林疏晚又是从何处知晓的。
不过,这也用不着他问。
(我就是随口一说,他竟真的过目不忘!?)
(这可真给本小姐长面子!)
顾晏礼有些汗颜,她难道就没想过,若她的随口一言被拆穿了,该如何收场。
但事实证明,林疏晚不需要考虑这些。
她甚至因此更加得意,语气高昂,信心满满道:
“看来不用五年,指不定明年他就能取个小三元回来!”
这话听得顾晏礼哭笑不得,仅相处不到两日,她还真是看得起他啊。
若是他前世的身份还好说,可如今,他不过一介小厮出身,她竟是从何来的信心他能考中小三元。
好在,宋先生倒还尚有理智:
“老夫教书多年,也遇到过几个过目不忘的学生。”
“他们有的金榜题名,如今为朝廷效力,为百姓谋福;有的屡屡名落孙山,如今仍是一介白身,混沌度日。”
“科举之道,过目不忘只是锦上添花,更在于个人的勤奋与悟性。”
“那也不怕,他的悟性肯定也好着呢!”林疏晚摆摆手,并不担心,大言不惭道。
(听祖母说,这位先生教出过不少秀才举人。)
(反正先将先生留下,至于其他的日后再说。)
(若是他真的过于蠢笨,那,那,那本小姐也不认他这个学生了!)
(像本小姐这般才貌双全之人,教的学生怎能是平庸之辈。)
(如今他的貌嘛勉强合格,就只剩下才了。)
顾晏礼没忍住,看了林疏晚一眼。
究竟是多大的脸才能这般有“自信”。
“空口无凭,既如此,老夫便拭目以待,看看顾安是否真如林小姐所言。”
宋老先生还是持怀疑态度,悟性高低与否可藏不得,待他教上几日便能看出。
若真是悟性太低,他也好借此向林老夫人请辞。
这课一开始,林疏晚今日到场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自是不再多言。
(本小姐就只能帮到这儿了,留不留得住先生就看他自己的本事了。)
短短一节课,宋老先生对顾晏礼的态度也是一变再变。
初时的轻视到如今的意外、欣喜。
竟真如林疏晚所言,顾安不仅过目不忘,且悟性极高,举一反三不在话下。
此行不虚,他隐隐有感,此子将来绝非池中之物。
不过,这课于顾晏礼而言却着实有些无趣了。
都是些他早就学过且烂熟于心的内容,甚至他还能一心二用,想些其他事情。
也不知道怎地,他的心神竟跑到了一旁的林疏晚身上。
林疏晚是真困了,就这么坐在椅子上,头往后一靠便睡着了。
也是骄傲得厉害,连睡着了都不愿低下头。
但她现在安安静静的,张牙舞爪的五官一下子就柔和了,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乖巧得像只精致的猫咪。
可一旦醒来,又会高扬着脑袋,稍有不顺,就会乖张地伸出爪子,收起指甲狠狠地挠一挠人。
也不疼,就是恼人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