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试如期进行,不出所料,顾晏礼再度拿下了头名。
有心人稍一盘算,现他居然已经接连拿下五元了。
敬佩者欣赏,觉得这状元想必也已是他的掌中之物。
狭隘者嫉妒,暗暗祈祷他会在殿前慌神,失了平日水准。
这一届的状元之位究竟会花落谁家,也是议论纷纷。
赌坊里甚至还为此开了庄,押顾晏礼能六元及第的居然高达六成。
这事儿还正好被路过的林疏晚知道了。
她也兴冲冲地去凑了个热闹,一激动还把自己随身带着的钱袋子全押里头了。
要不是被顾晏礼劝着拉着走了,她甚至还想让知秋回府再取些来。
如此,殿试在众人期待中也算拉开了帷幕。
当朝皇帝年号承平,虽有些疑心多虑。
毕竟,坐在这个位置上的,少有不多思多虑的。
但在政务上倒是兢兢业业,对科举这等筛选人才的制度更是颇为看重。
因而,自他继位后,每届殿试都是由他亲自命题。
另设进士出身的尚书、侍郎、左都御史等六人为读卷官。
殿试前一日,承平帝放下笔,将写好的试题交由太监送去给读卷官挑选密封后,突然问道:“成国公家的嫡次子也参加了今年的殿试?”
“回皇上,正是。”一旁随侍的太监总管马禄贵道。
“成国公可没少在朕面前炫耀他这个儿子啊。”
承平帝随意把玩着扳指,薄唇轻勾,“朕记得,他可是刘之棠(素履居士)的小弟子?”
“回皇上,宋公子如今有了一位师弟,去年素履居士收了一位关门弟子,名为顾安。”
”哦,他还收了一个关门弟子?”承平帝来了兴趣。
马禄贵不用皇帝多加询问,就主动将顾安的生平道尽。
承平帝听完,眸光深邃地盯着扳指,不自觉地开始摩挲起来:
“这镇国公倒是好运道,府里随便一个下人,也能有这等造化。”
马禄贵低头,不敢妄加评论。
良久,承平帝再度开口:“是叫顾安?”
“回皇上,正是。”
“你再去细查此人,朕倒要看看镇国公府推出这么一人,究竟所图为何?”
“是。”
三月十五。
宜:祭祀、祈福、开光
贡士们身着袍服冠靴,依其会试名次分为两队。
单名在东,双名在西,有序进入集英殿。
为彰显上位者的重视,以显仁德。
皇帝会坐于朝上,经众人进拜后,简单地讲几句激励的话,而后离场。
之后的下考卷与监考,会由巡捕官负责。
今年也如往常无异,承平帝端坐在龙椅上,等待各位考生进场。
“时辰已到,众考生进殿——”
承平帝抬头,正巧看见了迎面走在最前头的顾安。
“歆儿。”承平帝猛地起身,无意识地往前走了两步,嘴里呢喃道。
好在无人敢直视圣颜,承平帝的失态也就仅被马禄贵一人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