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初,林疏晚及笄。
及笄礼是由林祖母主持操办的,邀了京中一众亲友贵妇来观礼。
林父虽有心归京,但无奈蛮子猖獗,一时脱不开身。
无法出席女儿的及笄礼,只好满怀愧疚地将早早准备好的礼物提前寄达。
林疏晚倒没觉得遗憾,不过是及笄礼,哪里比得上战事重要。
何况按照原剧情的展,林父此时应当已经找到了一个好苗子来接替他的位置。
不出两年,便能解甲归田,离一家人团圆的日子不远了。
林祖父母却以为林疏晚反过来安慰他们只是不想让他们担心。
一面欣慰于自家孙女长大了懂事了,一面又心疼不已,暗暗将及笄礼的规格加大了几分,以此来弥补林父的缺席。
及笄前几日天气不好,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叫林祖母好一阵担心。
但到了及笄礼这一日,天正好放晴,连着好几日都被积云挡着的太阳也在今日露了面。
阳光正好,身着一袭红裙的林疏晚三次加笄后款款转身,朝着众人端庄大方地行了个答谢礼,而后起身明媚一笑。
这一笑,不仅在远远观礼的顾晏礼心底烙了痕,也落入了正巧赶来的其他有心人的眼里。
江亦珩踩着及笄礼结束前赶来,一进门就被林疏晚的笑晃了眼。
平素里,林疏晚总爱带着她那条宝贝长鞭,稍有不顺便朝着人的门面扬去,行事也颇为放肆。
虽然在他面前稍有收敛,可到底少了些贵女的体面。
今日这般就正好,温柔贤淑,能端得起正妃的架势。
女子及笄后,便能嫁人了。
虽说盛京城疼惜女儿的家里都会将女儿留足十八再出嫁,更有甚者还会留到二十岁。
但时间不等人,父皇已经老了,夺嫡之争一触即,他须得尽快将镇国公府拉入他这一边。
上头的几位皇兄都已有正妻,且年岁又大上林疏晚许多。
想来就算他们有意迎娶,镇国公府也定不会同意。
何况他们的正妻已然是权贵之女,身后的家族同样能助他们良多。
只有他不同。
他虽贵为皇子,可惜一无母族扶持,二不受父皇重视。
虽也有刻意藏拙之心,但于他而言,镇国公府的确是他夺嫡路上唯一且最好的选择。
因而他与母妃自林疏晚年幼时便开始谋算,多年下来,林疏晚对他也颇为信任。
又特意留着正妻之位,宅院里明面上更是连个通房也没有,就等着林疏晚成为他的皇妃。
只要林疏晚嫁给了他,镇国公府即使不愿,也只能被迫站队,倾尽全力扶持他。
不管心底如何想,江亦珩面上挂着温润无害的笑容。
只是视线在看到某个人时,笑容一僵。
本来一切都按着他们的想法走,但近来却多了个变数。
那个站在外围远远观礼的顾晏礼。
哄着林老夫人认了他为远房侄孙不说,还成了素履居士的关门弟子,一举拿下小三元后又紧接着拿下了解元。
这让江亦珩有些坐不住了,想不到一贱奴还有这等本事。
是的,顾晏礼原是小厮的身份还是被查出来了。
想查自然便能查出来,毕竟镇国公府也没有怎么掩饰。
得知身份,江亦珩悬着的心也没有半分落下。
虽说即便顾晏礼有此成就,正常的世家也不会让自家贵女嫁给一个奴隶出身的人。
但镇国公府似乎并不在意这些,林疏晚的所作所为更是无法用常人的思维去理解。
单凭这段时日她日日与那小厮厮混在一起,便可知他们对这身份并不在意。
他需得尽快得知林疏晚心意,再行谋划。